庭审结束后,双腿截肢的被告人包来旭躺在病床上被抬上警车。 记者 陈中秋 摄
去年7月5日下午5点左右,一辆载有80多个乘客的7路公交车在途经东坡路与庆春路交叉口时突然燃烧起火,车上33个乘客不同程度受伤。
警方查明,这是一起人为纵火案件,犯罪嫌疑人包来旭(男,35岁,甘肃人)经浙医二院抢救治疗脱离生命危险,被上城公安分局监视居住。今年1月7日,杭州市检察院以放火罪对他提起公诉。
昨天,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此案。
因被告人包来旭大面积烧伤,法院对其身体状况进行了评估。在明确包来旭伤情及精神状况稳定,具备出庭受审能力的前提下,法院为包来旭准备了摇杆式床铺,允许其躺靠受审,并依法为其通知援助律师出庭辩护,充分体现司法人权保障。在持续约两个半小时的庭审中,控辩双方主要围绕放火动机、作案手段、致害后果等问题展开法庭调查与辩论。
上午9点整,包来旭躺在病床上,被六个法警推上被告席。他上身斜靠在枕头上,穿蓝色病服,剃光头,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虽然脸上仍有烧伤后残留的疤痕,但包讲话声音响亮、吐字清晰,公诉人和审判长提出的问题,他都能流利对答。
据检察官指控,包来旭常年在外打工,因经济、疾病、性格等原因产生轻生念头,同时为发泄对社会不满,决定采用在公交车上放火的方式报复社会,并选择来杭犯案以扩大影响。
这次大火共造成33个乘客烧伤,其中20人重伤、5人轻伤、5人轻微伤,3人未达轻微伤标准。经鉴定,公交车损毁损失人民币31万余元,另有部分乘客的财物被焚毁。
检方公诉书说:包来旭的行为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在此次案件中受伤的伤员中,最小的只有7岁,这个烧成重伤的孩子,她本该拥有幸福的童年和美好的未来,却因为包来旭的放火,小女孩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
这些伤员中,有一对情侣,一个30岁,一个28岁,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现在两人双双被烧成重伤,一个气管切开、四肢植皮,一个呼吸道烧伤、右手运动功能丧失,这两个年轻人的甜蜜生活已被彻底摧毁。
这些伤员中,有一个和谐的家庭,一家三代全部被烧伤。老人重伤一级,需要靠呼吸器械才能生存,老人的丈夫、女儿、女婿、外孙全部重伤,这三世同堂的一家人,将来会面临着怎样的生活困难,我们根本无法想象。
这三例,只是本案众多惨不忍睹、惨不忍言的后果的一部分,还有多名乘客,因伤情特别严重、生理机能受到重大损伤而根本无法表达受害事实。
“我认罪。”起诉书宣读完毕,包来旭快速作答。他说,之所以想要轻生,是因为疾病缠身,日子过得十分辛苦。沉默了一小会,又补充说,自己只是想逃避现实……
包来旭小学没毕业就外出打工,2005年被查出肺结核病,当时回老家治疗过,但2013年9月又复发了。
“那时我发高烧,最高烧到41℃,在义乌打了5天吊瓶,还是没用。”之后,包来旭到杭州红会医院住院一周,病情有所控制。出院时,医生给他配了药水,让他坚持治疗,定时去社区医院注射。
返回义乌后,包来旭断断续续去打了几次针,由于没有按照医生嘱咐持续用药,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说他上网查过,肺结核一旦复发,很难完全治好,那时,他就产生了“不如一死了之”的想法。
2014年7月4日,包来旭独自离开刚工作了一天的纸厂,入住义乌劳务市场附近的一家小旅馆。此前,他曾到山东青岛应聘叉车司机,但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