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海生,39岁,杭州转塘镇狮子村人,正式成为杭州公交7路车司机近一年半。
为了儿子上学方便,翁海生现在生活在双浦镇铜鉴湖村妻子娘家。一家5口人,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小生命。虽然收入不高,但是翁海生一家都很满足。
翁海生很幽默,爱看赵本山的小品、《猫和老鼠》《憨豆先生》,也爱在车上说些搞笑的段子。因为他的幽默,许多乘客成了他的朋友。
但7月5日,在他车上发生的那场大火,让他再难平静。那残酷的画面,那关于他是否及时打开后门的质疑,如一座山,压在这个瘦弱汉子心头。
是否每一步都做到位了
他常常在回想这个问题
“公交起火时,前门迅速被开启,但后门没有能及时打开,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后续救援和人员疏散。”这是“7·5”公交车燃烧事件当天,最早在网上出现的带有猜测性的微博之一。
为此,翁海生备感煎熬。为保证开车时精力充沛,他平时10点前就睡了,但是这两天,他却常常半夜起来翻看新闻和微博。直到昨天早上,他看见网上的车厢监控视频,心里才稍微安定。
视频里,火苗蹿起大约4秒以后,车厢后门打开,不少人因此逃生。
“我不是对自己的应急操作没信心,只是事发突然,我常常回过头去想自己是否每一步都做到位。”翁海生说。
刹车、拉手刹、开门、熄火
4秒钟,他本能地完成了这串动作
“我从没听见过这么可怕的尖叫声,恐怖片里才会有。”回想起惊魂一刻,翁海生心有余悸。
在翁海生车上,气氛一直都是融洽与欢乐的。哪怕偶尔有小纷争,他也会以轻松的方式化解。所以,尖叫声马上吸引了他的注意。顺着后视镜往后一看,车厢中部已经蹿起了1米高的火苗。
2012年才开始开公交车,翁海生算是新手。但此前无数次培训的安全操作步骤,让他心里有了突发应急预案。“无论发生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乘客尽快逃生。”刹车、拉手刹、开门、熄火……仅仅4秒钟的时间里,翁海生本能地完成了这些动作。
四面八方的力量迅速投入救援
他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翁海生打开车门,前车门已经挤满了慌乱的乘客。他当机立断,从左边的驾驶室窗口翻身下去。同时,他的手上不忘抓着驾驶室里的安全锤。
下车以后,翁海生以最快的速度砸开了车厢左侧的一扇玻璃,接着又跑到车子右边去帮忙救更多的人。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救援。翁海生感觉到,他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穿公交制服的司机,出现了穿制服的商场保安,出现了穿白衣的医护人员,出现了路边的摊主,出现了来自四面八方素不相识的人。一种感动油然而生,推动着翁海生继续为救援竭尽全力。
翁海生凭借经验判断,被困住的乘客大部分集中在车厢后部,那里一共有16个公交座椅。他马上向车辆后方跑去。
在抓住乘客求救的手往外拖之前,他有过短暂的犹豫,“我听说烧伤的人,皮肤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但他马上下定决心,把乘客拉了出来,“因为我觉得活下来就有希望。”
当消防、公安等专业救援到场,翁海生又和其他人一起,去帮忙控制水枪的水管。
当天下午5点40分,火灭了,伤员也陆续送入了医院。翁梅生给身怀六甲的妻子打了个电话:“你不要紧张,车子发生一个事故,很多乘客受伤了。”他随即告诉她:“我没有受伤,也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
晚上11点,翁海生才回到家中。看着灯火通明的家,看着等着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岳母,他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翁海生的7月5日
按照工作计划,翁海生当天是全天班。
轻松的上半日
7:00 在阳光中醒来,怀孕6个月的妻子已起床了。
7:20 洗漱完毕,一家人边吃早饭,边聊着家长里短。
7:40 准备出门,妻子温柔地说:“老公,慢点开。”
8:20 开着小面包车,花了40分钟,赶到了灵隐公交站。
8:30 检查车上6个安全锤及2个灭火器是否齐全,确认车辆无问题,开始一天的工作。
9:00 7路车驶入城站火车站,许多乘客在此上车。粗略一算,上来了近60人。
11:00 7路车行驶到东坡路平海路口站。“请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你们不上班,小偷可要加班了。”一句话逗乐全车人。
11:40 回到灵隐公交总站,他有20分钟休息时间吃午饭。在食堂,翁海生点了一块大排、一碗海带、一盘冬瓜……
沉重的下半日
16:09 当天第四趟出车。
16:55 7路车停靠钱塘门外站,车子已几乎饱和,车子带着近80人缓缓驶向东坡路平海路站。
17:00 一阵尖叫传来,之后便发生了正文中的一幕幕。
17:20 借来手机,用颤抖的手拨通电话,向总公司汇报情况。
17:40 在配合公安完成调查后,翁海生借用民警的电话给家人报了平安,妻子则对家中老人瞒下了这件事。
20:30 翁海生回到灵隐公交总站。又配合公安进行了一番调查。
23:00 驾车回到家中。
24:00 迟迟未能入睡,有消息说“事发时7路车后门未及时打开”,他彻底失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