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新生代民工生存现状调查
杭州网  发布时间:2010-06-21 07:23   

故事B

父亲下了十几次“召回令”

但他就是想找个城里姑娘

主角:山东小伙陈立斌

5年前,陈立斌刚满18岁,从中专毕业,被分配到杭州某机电设备制造厂上班。来杭前,陈立斌听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除此之外,别无更多的了解。

于是,这个山东泰安小伙,早早就为自己定下了目标: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立足于这座被称为“天堂”的城市。

“我当时就想先在厂里工作,攒点钱,等钱够了就去做点小生意,希望可以把生意做大,然后在杭州买房买车。”说这话时,陈立斌突然苦笑了一下,似乎透着一种自嘲和无奈。他说,也许很多人觉得说这话有些可笑,但是他的确是这么去做了,他一直在努力。

在来杭州工作两年后,他总算有了一万元积蓄,打算和朋友合做水果生意,淘第一桶“金”。找货源、租店铺,他们一度忙得不亦乐乎。但事实似乎总是残酷的,由于资金有限,他们的进货渠道出了问题,本已租好的店铺最终没能租下来。“淘金”计划失败。

之后他还想过要做加盟店,但又因为种种原因没成功。

眼下,陈立斌经常出入于杭州市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不过他不是去找工作的,而是到那里招工,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杭州一家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工作人员。

在杭州工作5年,他省吃俭用总算是攒了3万多元钱。“开销很大,实在攒不了几个钱。”

陈立斌现在一个月的收入是2000元左右,每月的花销除了400元的房租、300元左右的伙食费外,还有朋友同事的聚会花销,少则一两百元,多则五六百元,他尽量把这类聚会控制在每月一次。

“多了我就吃不消了,市区的消费太高了,随便吃个饭,唱个歌,没两三百元是拿不下的。”

陈立斌是家中的独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原先在外地打过工,金融危机后,回老家找了份工作,两个人每个月能赚两千多元。虽然收入不高,两位老人已经没有要出门打工的想法了。因为知道儿子在杭州打拼辛苦,他们希望儿子和他们一样,回老家找份工作,安安耽耽过日子,早点结婚生小孩。

“父亲已经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让我回去,不过每次都被我搪塞过去了。”陈立斌说。

“他们已经在催我结婚了,我们那结婚比较早,我有个1990年出生的同学已经结婚做妈妈了。”陈立斌说,但他觉得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去了,回去也得是衣锦还乡。而且5年的大城市生活,已经改变了他的婚姻观念,他不想这么早结婚,得先立业,再成家,要找也要找个城里姑娘。

故事C

“我不想下班面对的还是一片空旷”

两个民工渴望不一样的生活

讲述人:向明华 杭州市就业局人力资源市场管理一处处长

前段时间,向明华先后碰到了两位外地小伙,让他印象深刻。有一位是四川小伙,21岁,来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找工作。当时,有一家做灯具的企业在招抛光工,试用期的月薪就开到了4000元。这个价位的岗位,在整个人力资源市场里算是高了。更何况,抛光工属于简单工种,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含量。于是,市场工作人员就把这个岗位介绍给了小伙子。可没想到,过了半天他就回来了。

工作人员觉得很奇怪,这么高的薪水,难道还看不上?不过,小伙子说了一句话:“我这是用命在赚钱啊!”,工作人员也吃不消劝说了。原来,这家厂采用的是人工抛光,噪声大,粉尘也大,没有吃苦耐劳的劲头,根本吃不消。

“虽然小伙子的话很有道理,但如果是他们的父辈,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现在的年轻人不再像他们父辈那么单纯,他们的生活价值取向更多元化。”向明华说。

另一个例子:下沙经济开发区工业园区某企业要招一名装配工,月收入1800元,包吃包住。一个20岁的河南小伙子去应聘了,做了一星期就干不下去了。他的理由很实在:“我本来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到杭州来是感受大城市生活的,我不想下了班面对的还是一片空旷,这样跟我原来的生活有啥区别呢?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向明华总结说,与老一代民工相比,新生代民工已经有了明显的时代特征。

首先是劳动观念不一样。他们的父辈们,基本是干农活出身,然后再进城市打工,大多是从最艰苦的一线做起,因此偏重于干体力劳动。而新生代民工,文化程度普遍要比父辈高,极少干农活,所以更偏向于做脑力劳动。

其次是消费观念变了。他们的父辈们一般认为,吃穿以外的花费都是浪费,收入期望也是拿当地农村的平均收入当参照标准,只要比同村人收入高就很满足。而年轻人则不同,很多人更注重享受。因此,他们对打工收入的期望值更高,往往是把城市里同龄人的收入水平作参照标准。

来源:今日早报  作者:实习生 王玲 记者 翁浩浩/文 钱璐斌/摄  编辑:罗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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