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送去福利院已经会走路了 她怕孩子等不到她出去就被人领养了 都市快报(记者 高峰 通讯员 程玲玲) 杭州余杭区良渚街道的瑶山遗址旁,有一处高墙铁门的建筑,这里收戒着数百名形形色色的吸毒人员,有普通的农村女孩,有海归的高级知识分子,也有曾经身家丰厚、如今一败涂地的生意人…… 昨天上午,在杭州强制隔离戒毒所的社会开放日活动中,我走近这些吸毒人员,倾听他们口中沉迷云雾的过去,也看到他们脱毒康复的现在。 为逃避隔离戒毒 吞下圆珠笔芯 34岁的吴某,刚来戒毒所一周,十天前,他在拘留所吞下一根十几厘米长的圆珠笔芯。 “第一次接触毒品是在2008年,朋友带我玩了麻古,当时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很兴奋,兴奋到睡不着觉。”四年后,吴某的家人把他送到戒毒所待了8个月,可出去没多久,又碰到原来的朋友。 “他们给我吸,我就吸了,是冰毒,比麻古上头更快,瘾头上来了就说不出的难受,不想吃也不想睡,心情很差……”吴某第二次被抓是在2014年的圣诞节晚上,在戒毒所待了53天,出去后又重蹈覆辙。 “吞下去就后悔了,想想还是命重要,来这里之后,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幸好没有把肠胃刺穿……” 吴某坦言,这次出去后,要换掉手机,彻底离开从前的朋友圈,有能力的话就换个城市生活。 戒毒所门诊部苏俊义主任说,吸毒人员的健康状况通常都不太好,除了艾滋病、肝炎、肺结核等具有感染性的疾病,还有不少是高血压、糖尿病患者,有的病残吸毒者“侍病而吸”,甚至不惜吞食铁钉、拉链头等异物以期逃避戒毒。针对这个情况,杭州市公安局将病残收治行动确定为今年七项重点专项行动之一,并且拨专款用于建设病残收治专区。 她怕孩子等不到她出去 就被人领养了 25岁的晓虹,一张娃娃脸,老家在贵州一个小山村,16岁辍学出来打工,起初在餐饮店端盘子,后来跟老乡一起进了服装厂学手艺,“厂里的小姐妹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在一起两个月后,有天我跟他说心情不好,以为他会带我出去玩,可他拿出一个矿泉水瓶,上面插了两根吸管,说让我吸,吸完什么不开心的都忘记了……”她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毒品,直到半年后深陷毒瘾才意识到,可那时对毒品的渴望早已超越一切。 2017年,晓虹怀孕了,她主动戒掉毒品。“我见过吸毒生下来的孩子,怀孕后,我一口都没吸过。” 临产前一周,男友带走了她的手机和家里所有的钱,没多久,她接到电话,得知男友因贩毒被抓了。她说,当时整个人蒙了,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凌晨四点,她见红了,可翻遍口袋只有一百多块钱。 “手机被他拿走了,谁也联系不到,我只能打车到我记得地址的朋友家去借钱,跑了 好几家,最后借到5000元。”好不容易借到钱、忍着阵痛赶到医院,可宫口又没开,“我说我没有钱剖腹产,问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医生说,你就多走走吧……我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从天黑走到天亮,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晓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独自带着孩子生活远比想象中更困难,她在宠物店找到一份工作,白天给猫猫狗狗洗澡,晚上母子俩就在宠物店窝着睡一晚,“我每天都心情很差”,晓虹再一次陷了进去,“孩子三个月时,我复吸了,后来我去KTV上班,给孩子找了个保姆。” 在戒毒所,她担心孩子,吃不下睡不着,“送去福利院的时候,孩子已经会走路了,当时我很矛盾,我怕孩子等不到我出去,就被人领养了,管教和承办警官又帮我和福利院商量,让我能安心戒毒康复,我真的很感谢他们!” 目前,晓虹的康复情况不错,还在戒毒所参加了美容美发的技能培训,有了一技之长,在昨天的社会开放日活动中,晓红和一批戒毒人员代表一起获得技能培训证书。 再过两个月,她就能和孩子团聚了,晓虹很感慨:“我打算带孩子回老家去过年,想想之前的那些经历,我会好好珍惜后面的日子,把孩子带大。” 新的戒毒教育康复模式 帮助很多吸毒者重获新生 杭州强制隔离戒毒所负责人说:“戒毒人员是违法者,但他们是病人,也是受害者,挽救一个吸毒人员就是挽救一个家庭。我们通过对吸毒人员的戒毒教育康复、体能康复、社会技能培训等,让他们增强主动戒毒意识,掌握一技之长,出去之后就能靠双手过上踏实的日子。” “洗涤一次心灵、强健一副身体、掌握一门技能、养成一项爱好、重塑一个健康人格”——杭州市强制隔离戒毒所“五位一体”的戒毒教育康复模式帮助了很多吸毒者重获新生,对于出所人员的生活就业情况和心理状态,也及时电话跟踪回访,仅女子管理科,近年来已电话回访2000余次。 2005年至今,杭州市强制隔离戒毒所连续被公安部评为一级强制隔离戒毒所,2012年至今蝉联全国标兵强制隔离戒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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