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开瓶盖,还能看到原本红糖的棕色。记者 严嘉俊 摄
魏大伯小心翼翼地抱着糖罐子。记者 严嘉俊 摄
昨天12:20,网友“水水”微信都市快报:粑粑(爸爸)拿出一个玻璃瓶惊喜地对俺说,“这罐红糖我已经开了几年了,还是打不开,今天我用了个办法只用一只手,居然打开了。这是1966年的红糖啊。”我一听说这是几几年的红糖,就让粑粑不要把红糖扔了,我想当文物拍卖。你猜猜这是我粑粑在哪一年收到的红糖礼物?猜对的送给你。那个年代要糖也不容易啊,30年前买白糖还要凭票。
“水水”姓魏,42岁。
昨天下午,庆春路马寅初纪念馆门口,小公园几棵桂花树下,坐着一群老年人,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格外暖和,两只贵宾和一只腊肠狗,相互打闹。
魏大伯戴顶老式布帽,弓着背,双手捧着玻璃罐(装着红糖),即便贴在胸口,都能感觉到颤颤发抖。
“您好。”我上前跟他打了个招呼,示意他放下罐子。魏大伯迟疑了几秒,眼眉稍稍垂下,盯着他的罐子,左手袖口往罐子盖使劲搓了搓。还是没舍得放下。
“哎哟,你真当这个是宝贝耶。”站在旁边的女儿边说边从爸爸手中抢下罐子,一个马步蹲下,端端正正地把罐子放在马寅初雕像前的地上。
魏女士和爸爸相差40多岁,总觉得和爸爸有代沟。“就拿这个举例子吧,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一罐红糖,躲躲藏藏50年,跟了他一辈子了。”
每次魏大伯几乎从不解释,只是重复地说——你们啊,不会明白的,在我那个年代里,谁家要是有这么一罐红糖,得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
1944年,魏大伯14岁,被父亲送到延庆堂做药童,起先站在师傅旁边看,学了几年,药材基本都会背了,慢慢开始帮顾客抓药、配药。后来当上了店里的药剂师。
旁边几个大妈也凑了过来。“哎呀,红糖下面一层还行,上面的都风干了吧,颜色都不一样,全都结牢了,太可惜了。”一个大妈说,“义乌红糖确实毛好,又细又甜,以前谁家生孩子,送义乌红糖蛮上档次的。”
魏大伯说,之前把红糖存起来,是舍不得吃,现在条件好了,送人也没人要了,而且放这么久,还能不能吃呢?
昨天我联系了义乌小宝红糖厂,厂里一位员工说,红糖一般能存放两三年,之后如果发生霉变,就可能中毒,放了50年的红糖,肯定不能食用了。
昨晚我把红糖厂的话转给魏女士。
魏女士说,之前也劝过爸爸很多次,但每次都劝不动,他还是会偶尔舀一勺,吃两口,或者冲红糖水喝。
“每次我说不能喝,他都跟我顶嘴,说他头发比我黑,牙齿比我好(魏大伯牙齿确实没有一颗坏掉),身体比我棒,吃两口没关系的。我说早过保质期了,肯定变质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也86岁了,那我是不是也快到保质期了?啊呀,真当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1966年,店里派他去义乌出公差,找人。
魏大伯说,那年杭州一家药店有人被揭发是“走资派”,组织派他去义乌,找人查实证据。公务完成后,他顺便买了20斤红糖带回来。
“在那个年代,红糖根本就买不到,就算你有糖票都没用,刚好我去义乌了,那边的红糖很有名,我一狠心,买下了20斤。”
魏大伯那年36岁,是家里的老大和顶梁柱,父母收入微薄,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魏大伯清楚记得,当时他一个月工资46块3毛6,一斤红糖4毛5,20斤就要9块钱。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嘛,红糖是家家都需要的,都要生孩子的嘛,红糖给坐月子的女人吃吃,就是一个补品啊,当时一个季度才发半斤红糖。”
家里一下多了20斤红糖,魏大伯却不敢跟别人说,更加舍不得吃。“那是个特殊的年代,什么都查,什么都敢查,要被别人知道了,追查下来……”
魏大伯把红糖用装宝塔糖(过去一种治蛔虫的药)罐装好(罐子上印着“贵阳制药二厂”),偷偷藏在橱柜顶上,还用尼龙袋裹了好几层。
“1966年到1976年那10年,除了1976年我花170多块买了台华生电风扇外,买过最贵的就是这20斤红糖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哪知道一存就是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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