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36岁,大江东公安分局河庄派出所社区民警,从警已12年。
最近“夏季治安大整治”,沈警官经常外出巡逻。7月30日晚8点多,他经过向公村,发现一名女子,看去三十来岁,一身花短裙,短发,光着两只脚,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
沈警官上前询问,女子身上没有证件,话也说不清楚,见天色已晚,沈警官担心女子安危,把她带回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女子不愿和人交流,表情就像个小孩子,眼睛不停地眨,双手瑟瑟发抖。偶尔吐出几个字,还夹带着浓厚的方言口音。
沈警官费了好大劲,才从女子口中得知,她来自湖南。但具体什么地方,她说记不起来了。
车一停下,6岁的孩子就冲在最前面。 记者 董吕平 摄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那天晚上,一对小夫妻因为吵架走进派出所,知道他们也是湖南人,沈警官就请他们和女子说说话,后来知道女子叫“彭云云”。
沈警官打开户籍查询系统,找了好久,终于在湖南省保靖县找到了眼前这个“彭云云”,和湖南当地警方联系确认后,再一追查,发现彭云云的父母就在浙江嘉善打工。
接到沈警官电话,彭云云父母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失散十年的女儿居然找到了!当晚他们就从嘉善赶到杭州。
他们说,云云是他们的二女儿,出生于1989年,不满一岁时患上脑膜炎,落下后遗症,后来口眼歪斜,智力也不如常人。后来他们来到嘉善惠民镇打工,把云云也带了来,可2006年,云云走丢了。
“我们发动所有亲戚把全镇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云云父亲说,这些年他们一直不敢离开惠民镇,就是怕哪一天云云回来找不到他们。可十年过去了,云云始终音信皆无。
“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会不会被人拐走?”
“会不会被人卖到一个地方,会不会给人家生了孩子?……”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停地寻找,但心里一直抱着希望,觉得女儿一定还活着。
云云被父母接走的第二天,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河庄派出所。他说他姓唐,来找老婆,老婆走丢了,名叫彭云云……
彭云云怎么成了他老婆?
沈警官看着报警的这个男人,个头1米7左右,皮肤黝黑,短发,面相憨厚。
“他身份证上年纪是46岁,彭云云27岁,他们真的是夫妻?”沈警官丝毫不敢大意。
唐说彭云云是他“捡”来的老婆。
唐说自己老家在湖南怀化。2007年,他在一个私人老板承包的长途车上当售票员,经常在怀化火车站拉生意。一天,在火车站垃圾桶旁边,他见到17岁的云云,当时她已经饿得站也站不起来了。
他给云云买了碗砂锅饭,看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发现,云云行为举止都像个小孩子,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也记不起自己老家在哪儿。
他见云云可怜,就把她暂时领到附近一家熟识的旅馆,托老板娘安顿下来。后来老板娘告诉他,云云有严重的妇科病。
“我本来打算让她暂住两天,找到她家人就送她走的,可后来根本找不到她家人。”唐告诉沈警官,当时云云说,饿死也要跟着他,他心一软就答应下来。“我告诉她,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会分你一半……”
“我家里很穷,现在住的还是木头房子,我现在一个月才挣600块钱。所以我家里人非常反对我帮云云,觉得她是个累赘,叫我赶紧把她甩掉,或者送去派出所,可当时我就是不忍心,我4岁爸爸就去世了……”
唐说为了照顾云云,还有给她看病,不仅花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1万5千多块钱,还找哥哥姐姐借了很多钱。“当时我要经常跑车,为了照顾她,三天两头请假,后来老板让我做个了断,我也选择了她。”
两人生活在一起,还生了个儿子,现在已经6岁。一直没办过结婚手续。
唐说这十年来,他不停地帮云云找亲人,去过湖南,去过广州、宁波等很多地方。4年前来到杭州,他在工地干活,做过泥工、打墙工、电工等十多个工种,一边工作一边帮云云找家人,可一直没有消息。
7月30日晚,他带儿子去超市买东西,云云独自离家去2公里外的老乡那里,一晚上也没回来……
唐说的一些情况,后来警方经过了解,基本属实。
可有一个问题:云云是2006年在嘉兴嘉善失踪的,为什么2007年在湖南怀化火车站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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