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前被遗弃在杭州乐园的小蘑菇现在还好吗?
杭州检察官、民警远赴江西探望可爱的小家伙
得知要办户口,孩子在派出所里高兴得到处爬。
小蘑菇对章蕾手上的相机产生了兴趣,学会拍照后,他对着花盆,“咔嚓咔嚓”按得欢。
还记得两个月前被亲生父亲遗弃在杭州乐园的4岁小男孩小蘑菇吗?
爸爸被关押,妈妈放弃抚养他,现在回到南昌老家的小蘑菇还好吗?
5月19日,小蘑菇被遗弃一案的承办人,萧山区人民检察院未检科副科长章蕾和萧山区城厢派出所警官谭华杰,约上了几位公益人士,带着画笔、巧克力等礼物,赶到小蘑菇的家乡,用了两天时间,探望了可爱的小家伙。
听说检察官和民警要来,小蘑菇的爷爷老徐提前一天从香港赶回南昌,把小蘑菇从寄养家庭接了回来。
和小蘑菇相处两天,女检察官章蕾感触良多:这个懂事的孩子何时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不再孤单,正常生活?
一篇女检察官“笔记”,记录了那两天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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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
一下车,小蘑菇就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叔叔、阿姨”,然后害羞地躲到爷爷身后。
吃过午饭,我们陪着小蘑菇去了他家户籍地派出所。
因为属于超生,小蘑菇至今没有户口。对于这一点,他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和哥哥不一样,有时候做事情得“悄悄地”。
每次调皮,大人们只要一说“听话的孩子才能上户口”,小蘑菇马上就不捣蛋了。
我悄悄问他:“为什么这么想要办户口?”
他说:“那样才能跟爷爷去香港。”
知道我们是要为他办户口,他兴奋地在派出所里满地跑。
很不巧,当地户籍警外出参加集训。不过我们不甘心,挨个办公室敲门,终于找到了所长。
所长说,结合目前二孩政策,考虑孩子的特殊情况,小蘑菇的户口可以办,但必须由他的法定监护人,也就是他的父亲许某亲自来办。
五个达人,一个孩子,三把伞,只好先行离开。
回去的车上,小蘑菇一直问:“我的户口是不是办好了?我乖乖的,是不是就能上户口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似乎也看懂了大家的表情,渐渐地,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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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想和爸爸回家
我们又去了小蘑菇的叔叔家,案发前,徐某也租住在这幢楼内。
40平方米的单身公寓内,许某把电脑桌放在厨房中间,唯一的小房间,仅能容纳一张1.5米的床。
这间公寓的租金每月1000多元,此前,是老徐夫妇靠在香港打工的微薄收入,艰难地供养着两个离异又无固定工作的儿子以及三个年幼孙子。
走到寄养家庭黄阿姨家门口,小蘑菇怎么也不肯进门。
原来,每次他都是在这里和爸爸、爷爷分别。
我握住孩子的手,向他保证,走的时候一定带上他,他这才放心地迈进大门。
看着孩子,我无法想象他小小的身躯里到底藏着多么巨大的恐惧,而大人们似乎只能视而不见,更多的,或许是无奈。
小蘑菇曾拿起我的手机,想给爸爸打电话。
拨完号码,漫长的等待后,小蘑菇渐渐底下了头。
“知道爸爸去哪儿了吗?”我小心地问。
他突然抬起头:“知道,爸爸去外地当兵了。”
“你想不想爸爸?想不想和爸爸说说话?”
小蘑菇的头又低了下去:“想,我想爸爸早点回来,我想爸爸带我回家住,我想和爷爷、爸爸、哥哥住在一起……”
我没有再问,甚至没有再说一句话。这是孩子第一次完整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他或许不懂父亲对他做过什么,甚至仍将父亲当作心目中的英雄。孩子世界的那份单纯,那仅存的美好,我们有什么理由去破坏它?尽管,我们都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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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住我,喊我“妈妈”
第一天晚上,我们请小蘑菇爷孙俩吃饭。
我拿着菜谱,教孩子认菜名,还根据他的喜好,点了几道具有当地特色的菜。
不知不觉中,孩子似乎对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阿姨有了依赖。吃饭时,他一直坐在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跟我玩亲亲。
“宝贝,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我说。
孩子几乎是脱口而出:“妈妈!妈妈!”
老徐坐在对面笑了:“这个妈妈好不好?”
“好!”孩子开心地笑着,把我搂得更紧了。
“妈妈”,这两个字在我心里回荡许久。对于这个4岁的孩子来说,妈妈在他幼小的生命里已经缺位太久了,可是,他喊出这个称呼时,依然充满温度。
第二天,我们和南昌市青年社会组织服务中心对接,请当地公益组织在未来的一段时期内,向小蘑菇一家提供一些现实性帮助。
临回杭前,小蘑菇突然不再调皮,抱着大家在当地商场给他新买的礼物不肯放手。
“宝贝,以后愿意来杭州看妈妈吗?”我笑着问他。
“愿意啊!”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去杭州,妈妈带我玩。”
他向我伸出小手指,一个拉钩钩,我俩一言为定。
天下着雨,孩子站在雨中目送我们远去,一边挥着手,扯着嗓子跟我们喊“再见”。路上其实很喧闹,但孩子清澈稚嫩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孩子,我们会努力,还你一个不再寂寞的童年,也愿你的成长,能不缺疼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