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头，小千千从被子里露出头来，茫然地望着来往路人。

小千千，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上周日，他跟着妈妈出现在中山北路贯桥公交站附近。

其实，谁也不知道男孩到底叫什么名字。“千千”这个名字来自他最爱的一件玩具——一个普通的衣服标签。

一个大包裹、一张捡来的木板床、一个厚床垫，小千千和妈妈就这样在人行道上安家了……

“怪母子”

小千千的“家”在中山北路东侧人行道上。昨天下午，记者找到小千千时，他正光着脚丫，穿着一件肥大的成人外套，趴在床沿上把玩着那个衣服标签。小千千的妈妈就站在边上，戴着太阳帽，手里摆弄着儿子的书包和衣物。

小千千玩腻了标签，起身穿起鞋子，跑向对街的水果店。妈妈立即跟了上去，嘴里喊着儿子的名字。

水果店里，小千千摸了摸货架上的水果。妈妈赶过来，嘴里念叨着：“吃水果呀？不便宜的。”

水果店店员是两个年轻女孩，见小千千可爱，便拿了个苹果给他。小千千起初不敢拿，看了看妈妈，得到默许后，便拿起苹果啃了起来。

“我们原先住街对面，后来搬过来的。这里好，这里是我们家。”聊起为何露宿街头，小千千的妈妈给了这么个不甚靠谱的解释。

包括水果店店员在内，不少附近的人都觉得小千千的妈妈有些“奇怪”。“孩子妈妈情绪多变，有时候给东西要，有时候就不拿。”水果店员说，上午她还买了些零食给孩子，结果被他妈妈给拦住了。

记者也发现，不少路人都会被这对在人行道安家的母子吸引。有路人上前询问，或是拿来吃的，都被小千千的妈妈气冲冲地拒绝了。

“走开！我正忙着呢！”一位女士拿了些橙子，想塞给小千千，立刻被他妈妈拒绝了。

家在哪？

说起小千千的“家”，还是附近居民帮着给置办起来的。大伙说，起初每天上班时，都会给母子俩“添置”点东西。最近一两天，这个“家”才基本定型。

记者注意到，小千千妈妈会把最看重的“家当”随身带着：一架小遥控飞机、一个儿童保温杯、一只绿色女式双肩包、一件绒边外套。她会带着这些东西在周边不停转悠，遇到询问小孩情况的路人，她会东一句西一句自说自话地跟人“聊天”。

周边几家商铺很同情这对母子，时常会接济一下“邻居”：面店端来过几碗面，奶茶店提供喝的，水果店店员会悄悄给孩子买点零食。

记者向仙林社区询问了母子的情况，但工作人员表示并不知情。记者又找到辖区派出所，民警说，他们已经接到不少市民反映，也多次尝试对母子俩进行救助。

“我们询问过母子俩的身份信息，也提议送他们去医院和救助站，但孩子的妈妈十分抗拒。”为此，民警也颇为苦恼，但仍没有放弃查询母子俩的相关信息。

昨晚7点多，记者准备离开了，小千千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小脑袋。看着来往行人，孩子的眼神迷茫，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发呆许久……

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