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也卖鸭头、鸭肠等小食。
一晚最多卖出110根
事实是:他要赚钱为脑瘫小孙女看病
老肖1965年生的,属蛇。他在玉皇山脚的阔石板路摆摊卖自制鸭脖,已经六七年。蓝色机动三轮车上挂着“湘味鸭脖”的牌子,玻璃柜里摆着鸭脖、鸭头、鸭架、鸭肠、鸭胗以及各类蔬菜和豆制品。这里的居民和饭店老板都认识他,还时不时过来打趣,说他长相年轻,帅,就像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当然,他们也公认他做的东西很好吃。
距离老肖每天摆摊的地方不到一公里,就是杭师大音乐学院。好多学生都是他的老客户,还有当年的女学生毕了业、嫁了人,现在开着车、抱着小孩特意来吃的。
每到晚上,老肖总会接到学生们的电话,让他送外卖到学校,有几次忙不过来,就让女儿送。女儿开一辆奥迪A5,再经过同学们的朋友圈一包装,成就了“大叔卖鸭脖挣出一辆豪车”的故事。
老肖自己也听过这个版本。他摆摆手:“车子是女儿的。但我生意确实不错,就拿鸭脖子来说吧,我这一个摊子,平时一晚上能卖掉五六十根,最多的时候110根。”他最近也确实买了新车,不过是一辆实惠的江淮商务车,七座的,“全家人都坐得下,必要时也能拉点货”。
2006年,因为女儿在杭州找了工作,老肖一家才从湖南老家来到这边。他起先想和其他老乡一样,加盟一个著名的鸭脖品牌,开家小店。那时的加盟费是两三万元,货品全由品牌方配送,但老肖一算,觉得一来赚不了多少钱,二来,“他们的东西并没有多好吃嘛”。
老家有亲戚是做鸭脖生意的,他就去学,然后,边摆摊边改进。比如,他的腌料,混合了花椒和麻椒;再比如,他做的鸭头,为了更入味,都是从内部细细劈开。他的鸭脖,基础味道不那么辣,但如果有客人要求重辣,他手边有三个瓶子,里面装着湖南来的各种辣油,好好伺候你。“早几年,杭州本地人真吃不了什么辣,但这几年好奇怪,很多本地人吃得和我一样辣,本事真好。”他说,“但我从来不放那些工业的东西”。
他还记得2006年第一次出摊的情景。“在南山路新鼎红门口,我推了辆小电动车,带着很小的箱子,装了一点点货,最后卖了48块钱。”从此,生意一天天做大。现在,他和妻子一人一辆三轮车,他在阔石板路,妻子在馒头山,中午11点之后杀到南山路。
这种生活很辛苦,他们每晚六七点出摊,次日凌晨两三点收摊回家,睡到早上九十点,起床开始准备新一天的货色——熬酱、腌制、蒸煮、串签……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吃口饭,推车出门。
但老肖停不下来,因为扛着一个有负担的家庭——小孙女患有脑瘫,需要大量的钱来治病。如今,5岁大的小孙女已经可以走路,可仍要继续花钱康复治疗。
他们一家人通常只有过年才回一趟老家,“最多待半个月到20天,再久,学生就开学了。有一年我电话都被打爆了,都在问老板你怎么还不来,我们要吃鸭脖子”。
但他仍然期待有一天能回到湖南老家,就不来了,“我从来没想过在杭州买房子,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