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回不去的家

逼出无奈的选择

今年清明节前夕，慧慧刚回家，流言又流传开来：那笔遗产被二伯家花得只剩4万元了。

这条流言，直接导致了慧慧再度被村民要求公示存折。一年多来，他们已经先后三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次公示后，十几位村民又如戏文落幕般散场离去。其间，几位村妇还先后和慧慧二伯家发生口头、肢体冲突，事情闹到了派出所。

对于干涉慧慧家事，他们有统一的意见：小孩子懂什么？被骗了都不知道。

而慧慧的外公外婆在这个时候提出，钱要分到20万元，还要分得所住房子的一半……

“我不会回到那个地方去。他们凭什么？”慧慧的语气再次和弱小身形形成强烈反差。

两个月前，她回去了一趟，发现前屋后院的锁都被换了。慧慧愣了一会儿，穿过村里的小道，没理会村妇们的嘴舌，来到了村外的墓地。

那天下着雨，慧慧在日志中写道：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天都在哭……

记者手记

是谁“绑架”了慧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口水的力量真的太可怕，可怕到把一个本来已经痛失双亲的孤儿，逼到无家可归的份上。

那些闲言恶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想了很久，大致可以推算出，是在慧慧成为孤儿后，到杭州散心那段时间。

村民们为什么会把三次“临检”都未能证实的事情说得如此板上钉钉？没人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自打慧慧的外公外婆来了之后，他们站在“孝道”的道德高地上，不断谴责着慧慧。至于这是为什么，更没人知道。

一对50多岁的夫妻，在远嫁女儿17年后，第一次见着女婿长什么样，却是在坟头的一张遗照上。

然而，这些没来由甚至是毫无道理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变成一条无形的绳索，勒得慧慧几近窒息了。

慧慧选择“不会回去”，这固然是她不再妥协的倔强，又岂不是她被逼无奈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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