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至今,赵杰诚明显感觉到向客户推介自家AI绘画工具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
游戏、动漫行业出身的他,眼下是无界AI内容生态中心负责人,日常辗转于杭州、上海、广州三地,和一些游戏、动漫公司聊聊如何合作。
而去年底开始跟进研究AI绘画的游戏从业者小美,最近正在重新“思考人生”。她在某平台新晋热议帖“AI绘画到底会不会让画师失业”下面,忍不住调侃反问:“我可能就两种结果:要么今年失业,要么就扒着AI苟到四五十岁?”
在聊天机器人ChatGPT的强光环下,很多人可能还没留意到,近两个月,AI绘画技术突飞猛进,随手一生成就已是真人照片级别的画作。在游戏界,一边测试训练AI并惊叹于它的能力,一边感受着迎面袭来的职业危机感,似乎成了一些从业者的新常态。
游戏从业者开始拥抱AI
去年,B站UP主“秋之雪华”全程使用AI绘画和AI配音,做出了一款实机试玩的美少女游戏《夏末弥梦》。它存在很多不足(当时AI绘画还不擅长画手),但鉴于创作只用了3天,效果已足够唬人。
上个月底,美国一位独立图像设计师为卡牌战斗游戏《法术围城》开启众筹。它在众多新游中引发关注的一个点,就是画面和文本分别由AI绘画工具DALL-E 2以及ChatGPT辅助完成,仅耗时6小时。
越来越多的游戏公司和从业者,开始拥抱AI。
赵杰诚的感受很直观:出于效率、市场、发展潜力等各方考虑,去年底对使用AI绘画还存有疑虑甚至直接拒绝的游戏、动漫公司,年后态度大多来了180度转变。“游戏是AI最先也最容易攻克的,接下来是漫画和动画。”
这也得到了杭州虚拟人科技创始人倪志力的认同。最近,朋友圈里的同行们,几乎天天乐此不疲地刷着AI绘画生成的各种测试图。虚拟人科技也已做好相关技术的测试和储备,随时可用。
说到AI绘画的优势,倪志力多次提及“速度快”“质量高”,尤其是在游戏的概念设计阶段。
这其实不难理解。在开发初期找概念方向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大感觉”,比如风格上是哥特风、工业风还是像素风。“一拍脑袋”蹦出来的想法都可以交给AI,反复调整关键词,让它先出几百上千张图看看效果。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如若交由美术团队执行,将是个“噩梦”。
在游戏角色设计上也是如此。就职于杭州某中小型游戏公司的落峰是一名技术美术,最近正在用AI训练二次元角色。“不是网上直接拿来用的那种,有很多参数,甚至要改代码。调一次,让它出百来张,比人工出图方便太多。”在他看来,像是生成卡牌牌面、纹理背景等素材,“用AI大概率也有不差的效果,不同模型还可以配合使用。”
不过,眼下AI生成的图都很难直接用在游戏中,需要经过人工筛选,挑出合适的,进行更为精细的调整。
新技术正在降低游戏制作的门槛。在赵杰诚看来,最直接受益的可能是小游戏、独立游戏开发者,“他们或许不再需要美术团队”。
游戏美术设计师要被AI“杀”死了?
上周,一张截图在网上热传,有网友以某游戏大厂内部员工的身份,发出“公司开始用AI画画,原画(指原画师,根据策划文案设计出整个游戏的美术方案,为后期模型、特效等制作提供标准和依据)都裁光了,一键失业”的帖子。
虽然最终它被业内人士鉴定为假消息,但AI近期给游戏从业者带来的焦虑真实存在。一方面,它让出图速度、画面质量的标准变得更卷;另一方面,效率提升带来的一个结果可能是部分岗位的优化。
“AI绘画会使部分2D原画人员受到挑战,暂时还不会影响3D美术或者UI设计(界面设计)。AI建模的3D模型还不够完美。”倪志力认为。
“大厂们确实在跟进,包括怎么把AI工具用到日常工作中,提升工作效率;怎样完善使用流程,让更多设计师更快上手;开发自己的AI工具等。要看具体项目,现阶段更多的是测试,大规模推广还没来临。”从业十年的谷莫在一家游戏大厂担任UI设计,岗位还没受到实质影响,不过最近也在学习如何“与AI共存”。
“干了近7年,算是资深,但就AI绘画现在这发展速度和水平,我可能就两种结果:要么今年失业,要么就扒着AI苟到四五十岁?”小美是一家中小型游戏研发公司的主美(首席游戏图形设计师),就在上周将AI生成的画面,用修图软件加工半小时后用到了某个小项目中。
“就是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想自己动手。不过目前来说,非专业人士想凭借AI弄出一整套游戏美术资源基本不现实。”这样一想,小美又自信起来,开始着手组队,打算在4月底用AI绘画做出几款休闲小游戏。
而落峰在训练了一阵AI后,也有了新的看法:“很多人可能想多了,现阶段的AI最多就是文字翻译器,概念阶段出图快,远没到完全替代人的程度,还是辅助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