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 首席记者 王湛 通讯员 王苇佳 林谷颖
编者按:近年来,长三角地区高质量一体化发展如火如荼,上海以及苏浙皖等地在经济、科技、教育、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兴起,长三角地区高校、学者对江南文化的研究更是方兴未艾。
为共筑文化发展高地,服务长三角一体化国家战略,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今起,浙江省社科联联合钱江晚报共同推出《长三角一体化视野下的“江南文化”》系列主题报道,从地理、历史、人文、融合发展等多角度,挖掘“江南文化”中积极奋进的精神内涵,寻找长三角地区共同的文化基因和文化认同,并赋予其当代意义,为国家战略的文化自信赋能。
今天推出第一篇,由浙江工业大学原党委书记、人文学院教授、红学与文学地理学专家梅新林讲述:何处是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在人教版一年级上册语文课本里,这首汉乐府《江南》作为必背古诗出现。
对很多中国人来说,这是江南的模样第一次朦胧地在眼前勾勒出来。
可是,江南,到底指哪里?地理上的江南,如何界定?历史上的江南,又有过怎样的变迁?在长三角一体化的时代进程中,“新江南”又具体指向何处?
●何处是江南?
学者考证,“江南”一词最早见于《左传》,但里面的“江”指长江,因此,先秦的江南常常被理解为长江以南地区,其地理范围约为今天的重庆、湖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一线。在二十四史中,以司马迁《史记》有关“江南”的记载最早。比如:“(舜)年六十一代尧践帝位。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
浙江工业大学梅新林教授指出,在《史记》之后,《汉书》《后汉书》也大致延承了这一“江南”的概念,如同“中原”“塞北”“岭南”等地理名词一样,用以表现特定的地理方位,涉及如今的长江中下游的广大区域,所指区域范围相当宽泛,难以明确其边界所在。梅新林将之称为“泛江南”。
随着唐宋“江南道”“江南路”行政区划的划定,中原地区战乱、北人南迁,“江南”所指的地理范围不断东移、缩小,到明清时期演变为环太湖流域的吴越地区的“小江南”。
●当今“新江南”指哪里?
上个月,梅新林教授提出了“新江南”概念。他解释,“新江南”是将历史的江南和“长三角城市群”融为一体。
这一概念,与2016年国务院颁布的《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发展规划》相合。在这个规划里,“长三角”区域纳入了上海、江苏、浙江、安徽,即“三省一市”;“长三角城市群”包含26个城市,除上海之外,还有江苏的南京、镇江、扬州、常州、苏州、无锡、南通、泰州、盐城;浙江的杭州、嘉兴、湖州、绍兴、宁波、舟山、金华、台州;安徽的合肥、芜湖、滁州、马鞍山、铜陵、池州、安庆、宣城。
“长三角城市群”的26个城市及其他“三省一市”的外缘城市,即是“新江南”的地域所指。在规划中,到2030年,长三角城市群要成为第五大世界级城市群。
为表述清楚“新江南”的概念,梅新林引入“雁阵模型”。简单来说,长三角城市群就好像一个雁阵,上海是领头雁,南京和杭州是两翼雁群,合肥殿后。
梅新林说,上海在地理位置上居于最东,“长三角一体化”和“长江经济带”双规划的首要地位以及自身的经济实力让它成为“新江南”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