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的沈医生,午饭只有20分钟时间,立刻又回到患者面前接诊。
清晨六点半,室外气温接近零度。天色还是暗的,沈凌起床出门。
天色看起来一片肃杀。
“看着是下大雪的天气。”这位呼吸科医生抖了抖肩膀,缩回车子准备出发。
他一路从滨江开到市区,把车停好。
极寒真的要来了。
沈凌是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呼吸科的一名医生。昨天,他轮门诊,8点到岗。从业10年来,他的每个工作日都是这样的时间点。
罕见寒潮流逼近,天气冷,呼吸道病毒活跃,很多疾病都是急性发作。杭城各大医院的呼吸科,不管门诊还是病房,都挤满了人,其中以慢性支气管炎和肺炎的病人最多。
医院3号楼313诊室,沈凌打开电脑,套上白大褂,把热水壶里装满水,又在自己的玻璃杯里倒了热水,把盖子拧紧,放在桌边的窗台上。
戴上口罩,迎接他的会是打仗一样的节奏。
坐诊4小时只喝了3口水
每一位病人他都耐心解释
“哪里不舒服?”这是沈凌面对所有病人的第一句话。他会很快地看病人一眼,然后打开病例,翻看以前的记录。听病人描述症状,他会写下来,见缝插针地问一些问题。
9点之前,病人不算多。“天气冷,大家也不那么早起来了。其他季节,很多人都是一大早就来排队看病的。”抽了空,沈凌拿起玻璃杯,大口地喝了一杯水,还趁机去了一趟卫生间,很快又小跑着坐回位置,已经有病人在等着了。
大妈咳嗽一个礼拜了都没好,在女儿的陪同下来医院,显得有些着急。“医生,应该没什么事吧。要不直接给我挂点盐水好了,应该能好得快一点。”
沈凌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别急,我先问一下,要问清楚。”在一连串的问题后,沈凌作出判断,不需要挂盐水,先开些药吃。
桌子上的病历本整齐地排着队,诊室里的病人也都围在一起。即便如此,对待每一个病人,沈凌都不紧不慢。大部分是年纪大的病人,他都会耐心解释,就算碰上老病人,也会将用药方式一遍一遍地重复。还有一两个耳朵不太好使的,他还要凑近调高音量。
不停说着话,但没空喝水。直到11点25分,诊室里暂时没有病人了,他才站了起来,揭下口罩上的一根带子,喝上第二口水,水已经凉了,他加了点热水,刚坐下来又来了病人。
这次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怀孕两个月,却因为天气原因感冒了。“还真是有点麻烦,你现在不能随便吃药的。要不先去验个血,确认一下。结果出来了,再上来。”
送走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已是中午12点10分。沈凌喝下了这个上午的第三口水。
中午在病房值班
午饭用10分钟吃了个冷盒饭
昨天,沈凌是中班,这意味着,从中午12点到1点半,他需要在病房里值班。
忙碌的节奏没有停下来。他匆匆地走到隔壁诊室,拿了一份同事买来的快餐,就从3号楼3楼走到1号楼14楼的呼吸科病房。
等电梯的时间,他才有空跟我说两句话。
“这是我们平常的节奏,都习惯了。”透过厚厚的眼镜片,他的眼神很平和,“说实话,这还不是最忙的。有时候一个上午都没时间喝水,病人多的时候速度也还要快一点。”
沈凌说,这次寒潮来了,医院里每个科室的病人都在增加,尤其是他们呼吸科。天气变化诱发了新病人,也加重了老病人。
到病房的医生办公室,他才开始吃饭。盒饭有点冷了,不过沈凌只花了10分钟就吃完了。其间,病人家属还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幸好,昨天中午的病房里,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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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不识字的聋哑夫妇病人
比划半天连蒙带猜
下午1点半,沈凌又准时出现在门诊。
上午诊室里有两名医生,下午就他一个,病人一个接一个。有一对夫妻,沈凌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搞定。
这是一对聋哑夫妻,丈夫有鼻窦炎,妻子感冒发烧。夫妻俩刚坐下来的时候,比划了好久,沈凌完全不明白。他随手拿来一张纸,开始写字。没想到,夫妻俩基本上是文盲,很多字都不认识。“这可怎么交流啊?”沈凌有点着急,“以前碰到过聋哑人,但是还能写写字,这个情况,还真的有点为难。”
没办法,只能比划着,对口型,半蒙半猜。沈凌充分发挥肢体语言,“发不发烧?”他说得很慢,把嘴巴张得老大,用手拍拍额头,瞪着眼睛等待对方的反应。看到对方点点头,那说明听懂了,管用了。沈凌摇着头笑,伸出手指伸进自己嘴巴,“有没有咳痰?”他再张着嘴巴干咳了几声,“有没有咳嗽?”
不苟言笑的他被自己逗笑了,“幸好毛病不大,有空还真得去看看手语书。”因为和这对夫妻交流,诊室里的病人越等越多,他只能加快速度。
后记
傍晚5点,沈凌下班。天已经开始下起冷雨。“听说临安那边已经很大雪了。”
沈凌昨天门诊看了65个病人,没有创他个人的最高纪录,但他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间。在他这里,平均一天的门诊量是90个左右,周末值班时会达到130多个。“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只有夏天特别热的时候会闲一点。”
小学三年级的儿子正在家里等他检查作业。和这座城市所有忙于工作的父亲一样,医生爸爸沈凌对儿子总觉得歉疚,“能陪儿子的时间太少”。
工作10年来,沈凌没有请年假带家人出过远门旅游,一个月四天的休息天也是在陪儿子上补习班和给自己充电中度过的。这一切一切,对他来说,“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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