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在灵隐寺临时伤兵医院救治过抗日将士
它是“杭铁头”医疗志愿者的见证
朱德天捐赠的这个红褐色的药箱是皮质的,大小与医院用的急救药箱差不多。
昨日,1934年出生在杭州龙翔里三弄2号的朱德天(现居上海)老先生告诉钱报记者,他又将一个在抗战时期用过的药箱捐赠给了杭州博物馆,“这是送给抗战胜利70周年的礼物,也是我的小小心意。”
为什么是“又”呢?去年,他将一块老雷峰塔藏经砖砚义捐给了杭州博物馆;4年前,朱德天捐赠了《断食日记》;上世纪80年代初,朱家还曾捐赠了一段收藏近半个世纪的精忠柏(硅化木)给岳庙——曾被阮元(清代大学士,著作家)收藏。这些珍贵的文物,都是他父亲朱孔阳的收藏。
朱德天曾说:“我父亲生前说了8个字,所有他收藏的文物,最后都要‘物归原主、物得其所’。”
这件经历过抗日战争的旧物,竟然还曾经在灵隐寺待过,它历经千难百劫,曾给多少人带来了新生。
红褐色的皮质药箱
密布大大小小的伤痕
在抗战题材的电视剧中,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个戴着帽子、黑框眼镜的医生,手拿药箱,步履匆匆……
朱德天捐赠的这个红褐色的药箱是皮质的,大小与医院用的急救药箱差不多。药箱不是很重,对于出诊的医生来说,很方便。药箱遍布长长短短的划痕,还有不少磨损的痕迹。“说明这个药箱可能在抗战时期用了很长的时间,用到的频率也很高。”杭州博物馆工作人员说。
药箱的正面有老式的锁孔;两侧有精致的锁扣;底部四角各饰一颗铆钉,可以更经得起磨损;箱顶原有手提带,不过目前只剩下固定手提带的小小金属片。
“药箱是父亲留下的旧物。”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加上抗战8年,药箱也已经在朱家“住”了78年,2015年5月,它出门来杭,朱德天久久抚摸着它们,仿佛见到双亲的面庞。
收容难民近三万人
朱孔阳被大家称为恩人
朱德天的父亲朱孔阳1892年出生在上海松江,是著名的金石书画家和文物鉴赏家,与刘海粟、高络园并称“沪上海陆(络)空(孔)”。自1912年到之江大学上学后,朱孔阳一直在杭州生活,居住在龙翔里一带,每日到青年路上班,他在杭城也比较有名气,延安路和解放路一带大店的店铺招牌,一般都请他和周承德两位先生题写。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开始。大批难民不断向杭州涌来,还有不少伤兵被运送到杭州来。
时任杭州基督教青年会代总干事、杭州红十字会会长的朱孔阳,马上把“两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为战争服务”。他联系组建了难民收容所,甚至向来“不接受妇女”的青年会也把招待所、健身房、饭厅、办公室都腾了出来,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接受,收容了2000多难民。收容所提供食宿衣被,组织医护人员巡回医疗。
仅仅一个星期时间,朱孔阳就在杭州全城组织起24个大大小小的难民收容所,城站、玉皇山底下、庙里,都有难民。几个月时间里,就先后收容和遣送难民3万多人。
同时,朱孔阳又联络交通,设法挤出车辆,将难民分批遣送到丽水、东阳、金华和江西等地。战争期间列车经常晚点,朱孔阳听到列车到站的声音,马上向站长打听,车是到哪儿的、有没有空余的车皮,并马上组织难民转移。
最后一批难民,在1938年5月,由朱孔阳带领回到上海租界,也结束了他在杭州的工作。在最后这批难民中,有九位年轻的护士,她们在伤兵医院和难民收容所都尽心竭力地工作。为避免敌人沿途的骚扰,她们都化装成男性,混在难民群里,离开杭州。她们都称朱孔阳夫妇为“寄父母”(意为干爹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