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提起两个儿子就笑了 昨天,姜大姐在菜摊上理菜。 后市街110-1是“成才蔬菜店”,有卖鱼的,卖猪肉的,卖蔬菜的……其中一对卖菜的老夫妻,租了左边靠外面的一处摊位。 昨天下午,姜大姐围着沾泥的围裙,戴一副眼镜,站在门口剥毛豆,她老公眉头紧锁,耷拉着脑袋坐在摊位看手机,叠起的青椒和生姜几乎“掩埋”了他。 前天早上7点,夫妻俩来到菜场,发现前天进的一箱冬笋不见了。“这箱笋17斤,进进都要将近300块,算是我这里最贵的了。” 看了监控,早上6点44分45秒,一个穿橄榄绿长袖的男子突然走进店里,把一个白色泡沫箱迅速抱走,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每天我们就赚200多块钱,这样一偷,我们一天就白干了,我老公肉痛死了,今天话也不怎么说。我们已经报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回来……”姜大姐说到这里,情绪低落,她说星期一早上来的时候,就发现摊位上少了袋芋艿,20斤,进价要一百块钱,当时心痛,后来想想嘛算了,钱也不多,以后小心点。谁知小偷又来光顾。 “我老公心痛啊,我心态还稍微乐观一点,笋被偷了有什么办法?活还得干吧,生活总还得继续吧? “几年前我收了一张20块假钞票,老公知道以后,骂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和我吵架。不过我不和他计较……”姜大姐边说边往自己带的电饭煲里打起一大碗鸡蛋面疙瘩。我看了看表,临近下午三点。她说,现在东西贵,每天就赚这么点钱,索性自己带了电饭煲,中午煮点面疙瘩菜泡饭吃吃。 “怎么那么迟才吃中饭啊?” “没办法,我们干活累。早上有时候我从附近小店买一大碗拌面,买菜的老太婆说,你吃这么多。我说我饿啊!但今天笋被偷了,没啥胃口。”姜大姐说。 姜大姐和老公在杭州卖菜10多年,之前在光复路卖。老公文化高,高中毕业,负责计账算账,她只上过小学,只能卖菜。 说到文化,勾起了姜大姐18年前一件伤心事。 “2000年,我40岁,和老王去温州一个纸板厂打工,那天发工资,老板让我用汉字写发了多少工资的数字。我小学文化,这怎么会写?老板当时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就对我印象不太好。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当时就下定决心,就算捡破烂也好,一定要让儿子读书,好好学习,有文化,有出息。” 大儿子6岁时,姜大姐和老公就离开家乡安徽阜阳外出打工,两个儿子成了典型的“留守儿童”,平时都是爷爷奶奶照管,这十多年来,夫妻俩辗转温州杭州,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卖菜挣钱。和两个儿子聚少离多,每次姜大姐打电话或者过年回老家,总要叮咛儿子,一定要好好读书,要有文化。 夫妻俩现在租住在刘家塘,那边房租便宜,600块一个月。每天凌晨2点多起床,骑电动三轮车去勾庄进货,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除了过年,没休过一天。 “我们要是6点起床,西北风都喝不到,现在还算是刚刚喝到一点。”大姐开起玩笑。 这么拼,最大动力就是供两个儿子上学。大儿子名字里有个“文”,小儿子有个“武”。 大儿子今年28岁,前两年在广西柳州读到电子专业研究生毕业。说来也巧,在读研那个暑假,大儿子从安徽阜阳坐火车到柳州,认识了同校家在阜阳城里的一个姑娘,就是现在姜大姐的儿媳妇。 “后来我问儿媳,谁追的谁,儿媳告诉我,是‘我追的,你儿子比较内向。’儿媳应该是看中我儿子比较踏实。”姜大姐说,两人相处两年多,今年4月在老家阜阳乡下办了结婚酒席,姜大姐和老公出了5万,大儿子出了5万(自己的积蓄),办得风风光光。现在大儿子在合肥的移动公司上班,儿媳在银行工作,两个人都很孝顺,前段时间,儿子还买了双运动鞋快递到菜场,平时还会买些衣服给她。 小儿子今年26岁,读了合肥一所大学的地铁专业,一年学费1万多,每个月生活费就要打1000块给他。“不过现在不给了,儿子工作了,在杭州地铁上班。休息的时候就来后市街帮我卖卖菜,对我也挺上心的。” 提起两个儿子,姜大姐十分欣慰,暂时忘了丢冬笋的事,脸上绽开了花。 “我想好了,现在苦一点没事!等小儿子结婚了,我就不卖菜了,和老王回老家,侍奉我80多岁的父母,还有公公婆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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