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前，小楼在水星阁小区边开了一家水果店，店小，只有10多平方米。

这之前，小楼帮老板开了3年皮卡，接送的都是水果，跟水果打了10年交道。

去年，小楼在陕西投了一笔钱，在黄土高坡上悄悄养了一大群羊。

小楼是萧山楼塔镇人，像他差不多年纪的（1978年出生），大多在镇上从事跟窗帘花边相关的生意。楼塔的花边据说是从意大利带过来的手艺，现在世界窗帘市场，占有相当大的分量。

和同龄人一比，小楼的水果店就显得格局小得多了。小楼说他每年春节回老家，都会带一些进口高档水果，老妈往往心疼得直唠叨，带这些干吗？水果也蛮贵的，咱比不过周围的花边厂老板……

小楼刚到杭州帮老板运水果时，大多是运到酒店鲜榨果汁，那时杭州市区水果店不多，人们也没像现在这样大吃水果。那时他到新塘路、朝晖一带的果品市场接货，经常碰到脸熟的同行，大多来自金华等地，搞批发，规模都不大，开着小面包来回接送货。小楼说，十年过后，现在杭州市区常见的几家大型水果连锁店老板，几乎都是当年那批“开小面包”的。

讲到这里，小楼一手挠着头，一手捏着一个砂糖橘，笑着说自己当时眼界还是没有放开，只想着再小的店，也要往细里开，所以没能抓住时机，开连锁店。

在那里买了水果，刷手机支付宝付钱可以享受打折优惠，过两天还要推手机刷支付宝满50减10满80减20活动，店长小金说现在店里客人手机支付已经占到7成，加上活动，没准会成为“爆点”，至少也是个“热点”。

这些都是小楼的小店不能比的。反观自己的小店，前几年失去的扩张时机不会再来，门面房租越来越贵，除了这些看得见的“对手”，看不见的网店的巨大冲击，都让小楼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手机转来转去那些“消息”，对生意影响也不小，比如每年夏天“越是红的西瓜越可能是打针催的”这类流言就会传开，最近又在传碱性体质好酸性很可怕。据说补碱的柠檬价格上涨，但谣言破后价格又跌，你花高价进的货还没卖完，又得低价出货。

现在小楼开了7年的小水果店，靠着一些回头客支撑，日子还算过得去。但他越来越觉得，实体小店已经没什么竞争力，现在眼看快到春节，生意始终平淡，竞争却惨烈不减。

小楼说，多亏他早早预感到危机，去年开始转移策略，开始养羊。

去年小楼到陕西渭南运苹果，一次看到黄土高坡满山放养的小尾寒羊，随便问了问当地的羊肉价格，发现比杭州便宜得多。那一趟苹果先发回来，小楼人留在那里考察，后来下了决心养，花十几万买下八十多只怀孕母羊，配了两只公的种羊，包给当地一户人家放牧，清早把羊赶了出去，在山坡吃一天草，晚上天黑再赶回来。小楼的80多只母羊，已经生下60多只小羊了。那边人工成本不算高，放牧比圈养成本也低很多，小楼现在算一算账，庆幸自己当初这个决策。

昨晚10点，小楼还守着小店里卖水果，跟他小店同年出世的女儿，已经像只小绵羊一样沉沉入睡了。这个在水果店里长大的女孩，平时却很少吃水果。

小楼说，他只有初中文化，不懂什么经济规律，现在水果店竞争激烈，生意越来越难，投资西部山区养羊，既是突发奇想，也是绝地求生，希望2015年，他的羊能从陕北运到杭州，顺利完成水果小店的转型升级，起码也能“两条腿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