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 连诚

昨天上午9点半，一个姑娘踌躇着推开天水派出所报案室的门。她身材瘦小，穿一件松垮垮的米白色薄款针织衫、一条破洞牛仔裤，鼻尖冻得通红。

“我想报警。”姑娘弯下腰，把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靠墙摆好，又将背后的灰黑色双肩包挪到胸前。她声音很轻，普通话不大标准，也许因为冷，说话时有点哆嗦。“我在网上退火车票，被骗了3000块钱。”

民警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姑娘捧着水杯，断断续续讲起事情始末。

姑娘姓陈，21岁，老家是安徽南边的一个小村子。今年3月，她跟着亲戚来杭打工，在一家小餐馆里干活。

“年底了，爸妈很久没见我，催我回去看看。”小陈说，前几天自己跟家里打电话，听说妈妈身体不大好，有点担心，“我妈很能吃苦的，以前每次问她好不好，她总说好得很，叫我安心工作，这回生病，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上周日，她跟老板说，自己想请三天假，回趟家。老板同意了，周二下午还在一旁指点小陈，教她在网上订票。

昨天上午，小陈原本是要坐早上8点半的火车回家的，但因为错过了发车时间，便找了一家附近的网吧，准备退票重买。

“上次老板跟我说得很详细的，可是自己去弄，又不大行了。”小陈在电脑上捣鼓了半天，没能操作成功，她打开百度，搜索退票客服电话。百度页面上很快跳出一列号码，其中一个注有“官方客服”字样，小陈便按照这个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子，自称火车站工作人员，说自己可以帮忙操作退票，但需要购票者提供身份信息和银行卡账号。小陈没有多想，把姓名、账号都报了过去。

不一会儿，女子告诉小陈，票款已经退回卡里，让她不要挂电话，去ATM机上查看确认一下。

小陈就近找了个柜员机，查了下，没有收到钱。女子表示可能是系统问题，让小陈按照她的指示操作一遍。

“我那时候晕头转向的，她说什么，我跟着做什么，”小陈说，自己从来没有用过ATM机，女子让她输了两次“验证码”后，她才发现卡里余额变少了。“我问她不是退款吗，怎么钱反而会变少，结果她‘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小陈愣了半晌，再打“客服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她打电话跟老板娘说了这事，老板娘让她赶紧报警。

来派出所的路上，小陈已经默默哭了一场，眼眶泛红。做笔录时，民警问她被骗了多少钱，她咬着嘴唇，眼泪又“啪嗒啪嗒”直落下来。

小陈说，自己卡里存了5000多块钱，转账两次，还剩下2000不到。

她说，这些钱都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留给弟弟考大学用的。弟弟明年就要考大学了。

小陈说，她有个小三岁的弟弟。“他聪明，成绩比我好多了。”提起弟弟，小陈声音也高了几分。她说，按她家的条件，要供两个孩子上学，父母的负担还是很重的。小陈觉得，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在学校耽搁着也是糟蹋钱，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