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财根:18岁进“市政”,第一次遇到打仗一样通宵达旦的除雪。
我是江干区采荷环卫所副所长,管辖范围是庆春东路到北面的艮山西路,江干区的边缘到西面环城东路。1月26日第一场雪下过,就组成一支20多人的突击队,24小时待命,一般员工到晚上12点前让他们回去,领导留下继续干。
2月2日半夜大雪,快车道的积雪没有想象中被车轮碾成稀泥,零下摄氏3到零下摄氏5度,路面冻成了搓衣板。有的先被碾成稀泥,又结冰,镜面一样,溜冰场一样滑。一个电话过来,说艮山西路公铁立交桥汽车堵成长队,立即赶到现场!马上,三个工具车,一个吸粪车。上!上!上!多坐一个是一个,就像电视上警察突击抓捕行动,大家都是跑步冲上汽车的。
车子赶到现场,区城管办的机关人员已经干上了。长龙一样的汽车,在大片的雪花中横七竖八地停着,都打了双跳灯,一闪一闪,望不到头,也分不清多少车道。司机归心似箭,摁了喇叭穷叫,但上坡的车谁都开不动半步,车身的积雪慢慢在加厚。再远看,雪雾茫茫,昏天黑地。
那天江干区城管办园林养护所的副所长叶英也带了人在现场,我的车上草包一到,被阻的司机、乘客,还有叶英的人马,“呼”一家伙全上来“抢”草包了。四五千个草包,一下子全铺到了路面,所有的车子再一次发出轰鸣声,凛冽的寒气中充满刺鼻的热尾气。
车子一发动,还要人推,雪泥飞溅。有些车上的乘客,总以为我们是应该的,我们不计较,你坐你的,我推我的,只想早一点结束堵车。坐办公室的女性,本来多有显示美腿的本能,少有防寒的意识,都没料到会这么干啊。事后都说裤子湿了,冰一样地浸到了腿肉。鞋子进雪水了,“烂烂湿”,脚趾头冻僵了。
半夜两点多,艮西公铁立交桥险情解除。还没等我们这支突击队缓过劲来,交警大队又来电话,文晖大桥上车子上不去,也堵上了。文晖大桥也不是“采荷”范围,但原班人马还是和吸粪车一起,向文晖桥赶去。
当我们到达文晖桥,有司机开始鼓掌,都说有救了。毕竟是大半夜啊。草包铺上,不行,车轮一上,草包随了车轮,推到一边,只有先刨冰,再铺草包!突击队干到了凌晨,才告结束。回到所里,赶紧吃一点东西,和衣打一个盹。清晨还要出发,那是正常工作,清理道路,保证上班的高峰车流能畅通啊。
其实,“采荷”辖区内最难的桥面,还是三堡船闸那顶桥。它四面开阔,没有建筑物阻挡寒风,桥面还陡。亏得事先准备了工业盐,撒一遍,汽车才能开上去。后来统计,这一场抗雪,江干区用了工业盐70吨。
胡国娟:陈所长一个电话,要我到火车东站广场去解决几万滞留旅客的大小便。
我是闸弄口环卫所保洁班的班长,雪下得最大的日子,陈文飞所长电话,要我从路段除雪点撤回来。我说干什么?她说马上回所里。我一进她办公室,她没像往常那样让座,泡茶,而是急切地说你马上到火车东站去。广场上几万的滞留旅客,大小便成问题了(笔者注:10年前的老火车东站,春运旅客都在广场候车)。上面刚调拨了临时公厕,立即投入使用。我说好的。赶紧给儿子打电话,他爸也在抗雪,不能回去。我说儿子,妈今天回不来了,你就自己吃泡面吧。
我去了火车东站,临时公厕刚运到11座,不晓得从哪角落找来的,脏啊,光清洁我就用了一个多小时。临厕在广场上一摆好,马上排起长队。当时的广场,已经搭起几个蔬菜大棚一样的临时帐篷,一个能避上千旅客。但是人实在太多了,进不了帐篷的,还有黑压压一片,身上披了雪絮,一层白。
人挨人啊,男人能将就,女人叫苦连天。临时公厕外一排队,清洁就得24小时跟上。11座临时公厕,只有三个保洁员。这时候已经半夜,年纪大的保洁员说能不能让我们先回趟家?我说,所里要我负责,我只能辛苦了,你们马上要回来的哦。
临时公厕有三个台阶,很高的,因为塑料储粪池就在底部。我要不停地打扫台阶上的雪啊,一结冰,万一摔一个,好事就成坏事了。我写了一张纸:小心脚滑。还要不停地提醒大家小心。
冷啊,点水成冰,雪大得睁不开眼,实在冻得受不了,我就到一边的治安值班室暖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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