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微博网友@勾留堂-沙鸥 很久了,久到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他的。看记录,最早转载他摄影作品的一篇微博是在2022年12月14日,一段西湖秋色的作品,色彩浓郁,饱和度拉满。他在社交账号分享最多的是“包邮区”长三角的风光摄影,正如他用的文案:“我被困在了江南,困于青山远黛,困于一江烟水。”
其中有关杭州的题材,除了常规能“出片”的题材:西湖四季,雨奇晴好,还有杭州的建设发展。2020年12月17日,杭州亚组委官微@杭州第19届亚运会 就曾转载过他“云监工”杭州运河亚运公园施工进程的摄影作品,对杭州的点滴发展,那种牵挂,颇有东坡居士“自意本杭人”之感。
这篇《那条通往钱塘江的土路》发表在2021年10月31日,浙江金融职业学院校友总会的官微上,这不仅是一位校友对母校的回忆,还有对杭州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的表白,“那条通往钱塘江混合着新鲜牛粪味道的土路”已消失在崭新的城市天际线中,像一条剪不断的精神脐带,藏着作者的心灵港湾和精神家园。
“每一座宏伟的城池,都由平凡的人们组成”
试着将此文重新编辑,配上作者的摄影作品,感谢每一位记录这座城市精彩瞬间的人们,我们的心灵港湾和精神家园,坐标一致!
---编者按。
↑戴永喜 摄
迁居上海已有二十六年,虽经常返回杭州小住,西湖山水还是旧日的光景,但城市面貌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模样,陌生得让人找不到方向。像极了三十二年前,那个挑着行囊的乡下孩子刚进城的样子。
几周前的一个傍晚,想着要去市民中心城市阳台一带拍点片子,第一次来到这里。哦不,是三十年后第一次回到这里。要知道,我可是在这里曾经生活了两年的“老土地”。但现在,我却似乎成了最后一个到访者。
↑戴永喜 摄
我的目光跟随着暮色,一一抚摸着这块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夕阳下,球形的国际会议中心泛出金碧辉煌的光,周遭的写字楼群,像三月里雨后春笋般节节拔高,人声鼎沸的奥特莱斯同步售卖着全球品牌服饰。再往东边走百余米,就来到了江边。站在伸出江堤几十米、高出江面几丈的城市阳台上,扶着栏杆,目光远眺,江对岸的高层建筑鳞次栉比,莲花碗在四合的暮色中静静地绽放。而粼粼波光里,发梢掠过钱塘江上的风,恍惚间辨不清东西南北。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震了一下,这哪里是我曾经每天走过的地方?
但是手机定位提醒我,就离这里不远处,就是我们的“故土”,一个身份证上标为定江路5号的地址。
↑2001年的钱江新城(图源:杭州发布)
↑2002年的钱江新城(图源:杭州发布)
↑2003年的钱江新城(图源:杭州发布)
三十多年前的影像于是一点点拉近,慢慢地清晰、鲜活起来。
沿着杭海路从四季青往乌龙庙,再右拐进入一条简易道路——定江路,路左侧就是我们学习、生活两年的学校了。每天晚饭后、晚自习前,约上三五同学,步出校门左拐,一直往前约摸二公里地,就可以来到辽阔又带着些许荒凉的钱塘江边。那时没什么娱乐和消遣,学校离市中心也远,每天往江边走走,就是我们很好的休闲活动了。而傍晚在这一带出没的,除了附近干活收工回家的老农,就是我们这群青春年少的学生仔了。
那时通往江边的路,还是一条机耕路。傍晚的土路,泥土混合着新鲜牛粪的味道,路边碧绿的菜畦里,韭菜和蚕豆苗,正在疯狂地生长着,散发出迷人的清香。那时零星土地是不抛荒的,记得农民似乎也种上麦子之类的作物,只是面积小,有多大收成也未知。而春暖花开时节,往往有乱花渐欲迷人眼,土路、田埂、麦田、菜地也成了很好的风景。登上土质堤坝,下到江边,听着穿梭的轮船汽笛声声,望着连绵的江水逐浪滚滚,颇有心旷神怡之感,又是另一番壮阔、激昂的况味。
戴永喜(右一)与同学在钱塘江边
这条土路,一头连着乌龙庙,一头扎进钱塘江,中间联结着我们的学校。这条土路,记录了我们对专业知识的探讨和追求,见证了我们青春岁月的激扬与迷茫。站在江堤上遥望这条来时的路,曲折、起伏又悠长。它通往乌龙庙,通往市中心,也通往远方。两年后,这条路带着我们离开了学校。然而,这条小小而逼仄的土路,就像生命之初剪不断的一条脐带,绕着呼吸,连着心跳,在师长的深情凝望里,将我们送上了人生的全新启程。
↑戴永喜 摄
最近跟同学聊起,听说乌龙庙这个地名还在,325路仍然马不停蹄地开往九堡,但曾经的菁菁校园,早已成为城市主干道的一部分。那条土得掉渣的定江路,可能也就踪迹全无了吧,这多少让人有点落寞。
饭桌上,我跟同学开玩笑地说,我们应该在学校原址,现在的马路边,寻一个妥处,立一块石碑,上面镌刻:浙江银行学校原址。
那里是我们永远的心灵港湾和精神家园。
2021年10月28日,于海上勾留堂
戴永喜,浙江玉环人,笔名“勾留堂-沙鸥”。1989年-1991年在浙江银行学校城市金融专业8921班学习。毕业后在浙江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工作,后外派至上海,从事房地产开发经营管理工作。现任上海鸿日物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工作之余,喜欢追光逐影、舞文弄墨,虽签约专业机构若干,亦仅止于自娱,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