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的第一个周末,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美美地降临杭城。清晨打开手机,微信上早已是一片赛过皑皑白雪的壮观景象,几乎每个人都在朋友圈里晒出了自己眼中最美的雪景。 也不意外,对于美好的事物,谁不趋之若鹜,都想表达一下喜爱的心情呢?况且如今的科技已经发达到如此便捷,可以让任何人随时随地掏出手机,轻轻松松地成为一个美好事物的记录者。但是,当这种快餐式的影像记录一旦多得像漫天的飞雪,其生命力注定也就只能短暂得如同雪花一般。
当然也有卓尔不群者,不仅擅将雪景拍得美轮美奂、胜似仙境,而且还能用饱含深情的文字,将由雪而发的感悟生动地抒发出来。这就不免令人刮目相看了。比如袁长渭兄,当大家还都沉醉在今冬第一场大雪的美妙之中,他便已经洋洋洒洒地挥洒出一大篇图文并茂的《钱塘初雪》来了。因此,当我一早在微信朋友圈的茫茫雪原中蓦然刷到他的这篇赏雪美文时,真的是破天荒停驻了足足有十好几分钟的时间。早晨的光阴实在太金贵了,尤其冬日的早晨,拿来睡懒觉是最惬意的,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一气读完了他的这篇《钱塘初雪》,并且当即留言感叹:出手好快啊,以你的创作激情和状态来看,完全是一个小伙子!
这个感叹未加任何修饰,完全是有感于长渭兄超常旺盛的创作力而发的。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的首部散文作品集《钱塘往事》在茶乡龙坞举行,正是那部厚厚的著作让我蓦然发现,原来身边竟还隐藏着这样一位知乡情、接地气的本土作家!老实说,当时最触动我的还不是他的作品,而是他的勤奋。作为一名在职的机关干部,要利用业余时间集中精力创作出这么厚的一部作品,没有执著的勤奋是不可想象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因而也就格外地钦佩这样的人。
其实之前跟长渭并不算很熟。那时的长渭一会儿是乡镇党委书记,一会儿又是发改局局长,感觉是领导眼中的大红人;而我虽身在仕途,却是生性散漫,与人交往天生弱缺,对能言善道、口才了得的人天然就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心理,加之工作关系确实也无太多交集,所以同在一区工作数十年,竟也无甚交往,说到底可能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应该不会是趣味相投的人。
但是那部《钱塘往事》彻底颠覆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他可以那么清晰地牢记着故乡的点点滴滴,并用质朴的文字将那些山水风景、草木闲情、乡风民俗、山野故事,甚至是琐碎的日常生活旧事,全都那么真切、那么幽默、那么温暖地呈现出来,不为任何目的,只为宣泄对那一方故土的热爱。这是怎样一个情感丰沛、富有情怀并且执著于文字的性情中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对长渭有了更多的关注之后,便发现他确实是一位极为勤奋的作者。每隔三五天,总能在他的微信公众号上读到他的新作。这些作品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把大家熟视无睹的寻常小事,写得细致入微、活灵活现且耐人寻味,以至于每篇文章都洋洋洒洒,读得你头昏眼花。所以也曾半开玩笑地跟长渭兄说过,就那么大点事儿,写个千儿八百字不行吗?非要整得那么长,动辄数千上万的。长渭却是笑笑,未置可否。之后慢慢了解多了,发觉这位仁兄其实也是颇有一股子文人傲气的。想想也是,文章长短,自有它的道理。若能够把一件几句话就能讲完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上三天三夜,而且还能让你听得欲罢不能,这难道不是一种很牛的本事吗?写文章出作品,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长渭兄有这样的过人本领,倒也不令人惊讶。虽然他口口声声自称“化学老师”出身,但其实对自己的文字功底是相当自信的。他当然是有这个自信的资本的,多年的中学校长、教育局副局长经历,其实早已练就了他驾轻就熟的文学鉴赏和文字表达能力;乡镇和部委办局领导的多岗位任职,更是拓展了他的胸怀和眼界。如此一番历练迴转后,当他再回归初心、回归真我,专注于文学创作的时候,自然是文思泉涌,如鱼得水了。
关键是,从长渭的笔下如趵突泉般汩汩喷涌出来的文字,还都带着浓浓的泗乡味儿,这又是一种非常了得能力。这种能力除了来源对文字的长期自我修练,更来自于对故乡热土那份浓烈炙热的情感。正是因为饱含了对钱塘故土的一片深情,长渭兄的作品在杭城尤其是上泗地区引发了广泛的共鸣,吸引了一大批忠实的读者和粉丝。这从他那个同样叫做“钱塘往事”的个人微信公众号的旺盛人气中可见一斑。这个创办了不过两年时间的公号,据说已经聚集了上万的订阅者,随便发一篇新作,就会有几千甚至过万的阅读量。一个仅靠回忆某地的点滴往事为主打内容的微信公众号,能在如今这个公号横飞、讯息爆炸的信息社会里脱颖而出,取得这样的成绩,也可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还是要说回到长渭兄的创作力。年过半百之后,我便开始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同样年过半百的长渭兄竟有如神助,不仅文章越写越精、越写越好,而且越写越快,越写越多。几十万字的《钱塘往事》面世还不到一年时间,又一部同样厚重的力作《钱塘山水》便即将问世。可喜可贺,又令人敬佩。这部《钱塘山水》沿袭了他细腻、质朴、幽默、生动的文风,在文本结构和叙述语言上则显得更加娴熟自如,而最最重要的,是作品同样饱含着对故乡的深厚情感。
文学源自生活,高于生活。什么样的生活,就能造就什么样的作品。长渭兄的系列钱塘散文,来自广袤的泗乡大地,来自火热的乡间生活,透过对泗乡钱塘的一次次描摹,绘成了一幅壮美的人文画卷,绘出了泗乡人民的精神内涵,成为了泗乡钱塘乃至美丽杭城一枚独特的文化标签。
注:作者陈博君系杭州市作协副主席、西湖区作协主席 ▼延伸阅读▼ 旗枪茶、温州移民…龙坞茶镇长埭里的故事 南宋诗人杨万里笔下的:钱塘泗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