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岷山赞肖战:“刻苦又努力”
邢岷山对《藏海传》男主角肖战印象颇深。第一次与肖战对戏,邢岷山就留下了“刻苦又努力”的印象。在拍摄曹静贤大闹平津侯寿宴那场戏时,肖战先是早到——为了观看片场前辈们怎么演戏。肖战拍完自己的戏份后,又继续留在了现场,“他完全可以回酒店休息,但他依然留在现场观摩,这样的青年演员非常难得”。
谈起《藏海传》最后的成片,邢岷山直言年轻导演曹译文潜力无限:“非常流畅的剪辑,每一个音效的衔接都很平滑,曹导那么年轻,他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未来。”
邢岷山下一个角色叫陈盛元,这部叫《云雀叫天录》的电视剧描述清末民国初年京剧艺人的成长史,邢岷山演的人物原型正是“京剧鼻祖”程长庚。他坦言,接这个戏的最大原因,就是自己想过戏瘾,“《藏海传》我请大家听昆曲,《云雀叫天录》我请大家听京剧”。
“藏海”的名字,出自苏东坡的诗句“惟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讲的是隐世的意境。而对当下的邢岷山来说,自己的状态也非常接近了,“我是一个散淡的人,现在我既有钟爱的工作,又不因为工作而失去了个人空间。我可以去拍我想拍的影视剧、唱我想唱的戏,又可以随时回归家庭,出外吃个饭、买个菜也不会不自在。”
对的,可能有一天你在杭州逛着菜市场,就跟“曹公公”擦肩而过了。
跟着《藏海传》上一堂昆曲赏析课
第12集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这一集,曹公公首次出场,平津侯的下属储怀明带着礼物来投石问路,希望投靠。
整场戏曹公公并没有出现脸部,只有手指敲打节奏以及嫌弃礼物格调不高的一句:“咱家看不上。”这种戏曲铺陈人物出场的方式并不新鲜,此处用昆音唱的唱词,是白居易有名的作品《长相思》。
第13集
“青山今古何时了,断送人多少。孤坟谁与扫苍苔,邻冢阴风吹送纸钱来。”
曹公公在见完藏海真人之后,起了疑惑,于是找来前面想投靠的储怀明仔细询问。在等待之时,他的义女陆烟抚琴,曹公公亲自唱起了这出《琵琶记·扫松》。
《琵琶记》是昆曲名篇,整个故事的主线是书生蔡伯喈去京城赶考得中状元郎,被牛丞相招为驸马。而家中妻子赵五娘艰苦地奉养公婆,因为遇到饥荒,两位老人去世。赵五娘卖了自己的头发来安葬公婆,孝心感动了神灵帮助她完成坟墓的修建,然后赵五娘就背上琵琶沿途乞讨进京寻夫,两人历经重重波折终得大圆满。从叙事上看,《扫松》这个折子讲述的是可有可无的情节:蔡伯喈派手下李旺回家接父母来京共享富贵,遇到了受赵五娘之托为公婆看护坟茔的张广才。两人碰面,开始聊天。但是《扫松》这一折正是处在整场戏剧高潮到来之前的位置,“荒村野坟和生死两界”,更是明示了电视剧下一集即将到来的杀戮。
邢岷山解释,这一段的用意也是曹静贤内心的外化,“是他的人生态度,死生平常,万事皆空”。这里有一个颇为有趣的巧合:《琵琶记》的作者是元代人高明,而《藏海传》里藏海的师傅,也叫高明。
第14集
“清秋路,黄叶飞,为甚登山涉水?”
曹公公的义子陆烬调查藏海身份归来,在离曹府临门一脚的时刻,被女主角香暗荼埋伏诛杀。电视剧安排了非常精彩的镜头切换,一边是雨夜打斗,一边则是曹公公在等待义子归来,边踱步边缓缓唱起:“清秋路,黄叶飞,为甚登山涉水?……羡双双旅雁南归。”
这段出自《浣纱记》的《寄子》,讲的是伍子胥冒着灭族的危险死谏吴王,把儿子寄养在齐国大夫鲍叔家的情节。一路上父子触景伤情,深情对唱,最后惨然离别。它的后一句唱词是“只因他义属君臣,反教人分开父子”,戏曲里是生离,电视剧剧情是死别,如此叠加,可谓是“杀人又诛心”。
邢岷山说:“此时的唱恰是他内心的外化,因为他知道义子这一路的凶险,然而在皇权之下,每个人都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义子是,他曹静贤亦是。”
第27集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
入狱的平津侯遭到曹公公算计,被迫“叛变”。为求一线生机,他只能带兵攻入皇宫,来一个“清君侧”。在这个过程中,曹公公亲自打鼓,“曹家班”唱起这出明代戏曲家梁辰鱼所作昆曲《浣纱记·打围》中的曲牌《醉太平》: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江山在望中,一团箫管香风送……”
“马队儿整整排,步卒儿紧紧挨。把旌竿列在西郊外……”
《醉太平》描绘的是吴王夫差围猎的盛大场景,此时夫差志得意满,在剧中既代表平津侯的武力围城,也代表了曹公公对平津侯的谋略“围剿”。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昆曲不仅被用在此处,更是被导演用在了《藏海传》的预告片里。《浣纱记》的结尾,越国灭吴之后,范蠡向越王勾践请辞,选择与西施一起泛舟五湖,隐居世外;电视剧中藏海的选择,也是如此。
第31集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剧情进展到此处,曹公公已经身中剧毒,身体大为不好。但不愧是昆曲铁粉,在听取下属汇报情报时,依旧有昆曲班子在旁边现场演唱:“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
这是用昆音演唱的宋代词人吴文英的词作《唐多令·惜别》。表面上,这是首羁旅秋思之作,实际上与剧情相扣的则是“惜别”二字,因为观众都知道,随着复仇进度条,曹公公是真的要“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