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日报 孙磊 你上一次使用火柴,是什么时候?是一年一度给生日蛋糕点燃蜡烛吗? 就在今年7月31日,一家三代从事火柴业的胡午寅,向上城区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提交了“火柴制作技艺”的申遗资料。杭州火柴厂110岁了,于清宣统元年(1909年)在海月桥里街花碑楼后创立,在公私属性上历经多次转制,是目前中国仅存的百年火柴民营企业。 从钻木取火、阳燧取火、火镰取火、取灯引火,到如今的电子气体打火机,每一次取火技术的变革,都是文明扩张半径、向前推进的节点。曾几何时,买火柴也要凭票甚至开后门;然而一切事物都有其生命周期,火柴淡出寻常生活,就像马车淡出交通运输一样,都属于历史的必然。杭州火柴厂的实体,今天已经不复存在了——2003年因旧城改造,从杭州主城区迁移到淳安文昌镇的厂房,终于在2018年10月爆破拆除,为呼啸而来的杭黄高铁让路。 那一刻胡午寅五味杂陈:一方面心如刀绞,一方面又如释重负!厂房的运营成本一年约需1000万元,火柴制作工艺非常复杂:有选料锯木、剥皮刨片、蒸汽烘梗、糊盒贴标、火柴头制作、涮磷装箱等十多道工序。去年全厂销量火柴5万件,销售额为400万元。这个“一件”即一箱,每箱有一千盒,每盒约40根火柴,一件火柴的利润平均0.7元,平摊到每小盒仅几厘钱,平均2.6%的利润率,再扣除成本,等于每制作一根火柴都是亏本的。 这当然不符合以“利润”为第一生存要素的市场逻辑,胡午寅和全国同行很快“抱团取暖”:供给侧改革,厂长转型做区域销售管理,负责维系订单、开拓客源,以福建、河南、山东等省份厂家为生产基地,节约成本,又维系了各自品牌的发展。 因此,“杭州火柴厂”的百年老字号还在,工人们各回原籍,在生产基地继续制作火柴;而胡午寅的最新身份,是“杭州薪火相传文化创意有限公司”的监理。他维系着批销商网络,同时努力开发各种高附加值的广告火柴、艺术火柴,相继推出极具杭州特色底蕴的礼品火柴,如《西湖三杰》(岳飞、张苍水、于谦)《西湖印象》《梁祝》《白蛇传》等。当下,他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新赛道上:聚焦火柴文化的保护与开发,让火柴换一种方式“燃烧”,在历史的、精神的层面继续发光发热。 胡午寅手中的这根火柴,有没有可能成为杭州的又一张对外交往文旅名片?有没有希望成为“杭粹”乃至“国粹”?风物长宜放眼量,星星之火可期可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