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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小霞

下一场开始前，女模特坐在行李箱上，助理递给她一条对折好的黑色长裤，放在膝盖上当垫子，两个人开始吃肯德基的外卖早餐。女助理是一杯咖啡，加汉堡。女模特吃了一碗粥、一杯热豆浆、一根油条。

模特叫小霞，做这行有五六年了，脸上看不出喜怒。昨天风挺大，她穿了双短靴，皮短裙，上面是短袖高领的白色紧身衣，没有穿长筒袜。我问她怕夏天还是冬天拍照，她边吃边说，我不怕热，但特别怕冷，最怕冬天拍夏天的衣服。

海宁老板走后，又来了一个皮衣店老板。小霞吃完早饭，开始换装。她一边和摄影师搭话，一边熟练地脱下皮裙，弓下身，套上一条皮短裤，一双长到大腿的筒靴。她贴身是条肉色的打底裤，也就是女孩们说的安全裤。小霞的动作保持正常速度，跟在家里差不多。

街对面，有辆汽车的右车门开着，也有一个女模特正在人行道上很自然地换装。黑色抹胸，黑色安全裤，一览无遗。虽然不会暴露隐私，但身材毕现。走过的路人，难免多看几眼。

这些模特一律是：黄发、墨镜，肤白貌美，大长腿。走过的路人除了行注视礼，很多人也拿出手机拍她们。有个摄影爱好者模样的人先用手机拍视频，又拿出大炮一样的相机拍个不停。我问他拍什么，他说模特都很好看，拍不过来。

确实，如果你搬张板凳坐在路边，可以坐一天，看一天。那种感觉跟去巴黎看时装秀，也就差了一趟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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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价240元

每个模特的可塑性很强，可能这一分钟穿皮草，下一分钟就是棒球帽加韩版夹克。摄影师呢，我也看到两个女摄影师，都是用手机拍。

其中一个叫小顾。她说，现在手机像素不比相机差，有的顾客要拍精图，手机也能搞定。小顾穿了件红毛衣，脸蛋红扑扑的，才二十出头，以前在报社实习做过摄影记者，后来出来当自由职业者，拍网店已有两年。和她搭档的女模特一点看不出是96年的，还是学生妹。

还有一名男的摄影师，和小顾轮流拍，空下来的那个就管行李。行李箱在地上摆地摊，上面刚好是个宣传栏，橱窗的玻璃被女模特拿来当镜子。

小顾告诉我他们的收费标准，一套衣服包括模特、拍摄、后期修片所有费用在内，240元一口价。“在四季青档口中，我们算收费高的，但对大的淘宝店来说，还有更高的价格。”

我算了下，拍一家店，起码十几、二十套衣服。一天还不止拍一家店，有的店老板会跟过来，把衣服交给他们，拍好了再拿回去。所有进账，小顾、女模特、摄影师三个人分。辛苦虽辛苦，赚头也不小。不过，都是青春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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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旺季

停泊处的收费员在平台上晒太阳，在这里两年了，她说365天，除了下雨天，天天有人来拍照。我问，他们会抢场地吗？“不会，他们都是你拍你的，我拍我的。模特长得都好看，就是一模一样。有两个特别像，都穿韩版衣服，无论什么天气都戴墨镜，我都分不清。”

上周五15：00，我的同事经过这里，他说自己在路口数了数，一共有11个模特和6对新人同时在这里拍摄，放满衣服的衣架就摆在路边，不少模特更是当街换衣服。

一家摄影服务公司的负责人俞小姐告诉他，“我们有时候也会去上海拍，外滩和平饭店那里，那里欧式老建筑多，很适合拍照。但是去一次太远太麻烦，带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嫌累的话，还是在羊坝头拍一下好了，效果蛮好的。”

从我看到小霞拍照，已经过去近两小时，我问她的助理，你们准备拍到什么时候，回说拍到晚上，到天黑不能拍为止。明天会休息一天吗？她摇摇头，“继续拍，这两天都是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