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日的阴雨绵绵后,昨天终于放晴了,一大早阳光明媚。
余美生看着16岁的儿子汪福洋像往常一样穿上校服,吃过早饭,跨上自行车,向学校蹬去。然而一个多小时后,她哭着冲进医院,只摸到孩子冰冷的身体,汪福洋心肌病突发,再也没醒来。
去年4月,汪福洋被检查出患有肥厚性心肌病,靠药物维持治疗。他乐观坚强地面对学业,撑过一次次胸痛和晕眩,用笑脸面对家长和老师。谁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病发离去。
初二男生上学途中倒在路边
昨天早晨7点半,一名身穿蓝色校服的高个男生被送进市三医院,医生诊断为心脏病突发,立刻进行抢救。
江城路上的道路纠察员蒋大姐发现男孩倒在路边,一路跟着120赶到医院来看孩子。“当时7点不到,在江城路建设银行旁边,男孩子骑一辆自行车倒在路边,旁边已经有人围着了,赶紧打了110。”
蒋大姐回忆,发现的时候,男孩已经没了呼吸,手脚冰凉,眼睛睁着,“看一眼都不忍心。”
没多久,一对身穿红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女哭泣着冲进医院,拉开急救室的大门,哭得撕心裂肺:“儿子啊!你怎么会……”
夫妻俩都是杭州中策橡胶厂的职工,接到医院的电话,从单位匆匆赶来。倒地的男孩是他们的儿子,叫汪福洋,今年16岁,在勇进中学念初二。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吃了一大碗泡饭,心情也很好,路上怎么会出这个事啊。”妈妈余美生几乎崩溃,连连喊着“我不能接受”。
身患肥厚性心肌症随时会病发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上午9点多,市三医院急诊科主任周逸丹走出抢救室:“孩子现在情况很不稳定,我们还在尽力抢救,但生还的希望很小。”
周医师说,根据汪福洋的病历,院方发现他患有肥厚型心肌症,曾于去年4月在浙医二院就诊,之后一直靠药物维持治疗。
周医师介绍,汪福洋的病属于原发性心肌病,主要特征是心肌不均匀和肥厚,平常会出现心悸、胸痛甚至昏厥,患者大多是30岁左右的年轻人。
“像他这样的情况,随时可能会病发,平常应该特别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一旦病发,很容易并发心源性休克或猝死。”周医师说。
汪福洋的父母说,得知儿子患心肌病后,一直照医生开的药在吃,平时也很注意关心儿子的身体。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照常上学、放学。
“当时医生说这个病要坚持吃药、注意休息,是‘长期斗争’。我跟他说,不要为了这个病耽误学业,他总是说,妈妈你放心吧,我能行的。”回忆儿子的乖巧,余美生泣不成声。
专家解释,肥厚型心肌病的发病有时事先没有征兆,过劳、精神过度紧张、高温等极端气温条件下,都有可能突发。而昨天病发时,汪福洋正在骑自行车,处于运动中。
他很坚强总说“我可以”
早上10点多,记者在急诊室看到,医护人员还在不停地为汪福洋做胸外按压,而他依然双眼紧闭。看着手上的病危通知书,得知孩子醒来的机会渺茫,家属们哭成一片。
勇进中学的几名老师也赶到医院,汪福洋所在的初二(1)班班主任刘作军一脸悲恸,坐在孩子爸爸的身边,紧紧抱着这名痛哭的男子。
老师们都知道汪福洋身体不好,平时很关照这名学生,如果上课时发现身体不好,都准许他休息。但近段时间,他在学校上课时的表现都很正常。
刘作军老师说,汪福洋很聪明,人缘也很好。尤其是面对事情时,都很积极乐观。
初一时,汪福洋就主动竞选班长,大步流星地走上台,滔滔不绝一番演讲后,把班上的气氛推到顶点。
而自从去年得知自己的病情后,汪福洋也没有流露过气馁的情绪,依旧积极地融入班级。尽管知道自己的病不能过度疲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与同学们一起上体育课。
体育老师方强说,汪福洋很有毅力。“我怕他累着,经常问他,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别人跑步时,给他拿块垫子坐着,他都说,我可以的,我没事。”
父母带孩子遗体回老家
听着老师们的话,回忆乖巧的儿子,夫妇俩越加心痛。余美生一家是淳安人,夫妻俩靠工资供儿子念书,如今加上要给孩子治病,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他知道我们把他送进这所学校不容易,他很努力,尽量不让大人操心,我指望他有出息,但我也跟他说,只要你努力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妈妈都支持你……”
早上11点多,心跳呼吸停止的汪福洋被推出急诊室,夫妻俩最终决定,直接带孩子回老家淳安。
在人们悲切的目光中,载着一家三口的出租车,在一片哭声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