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有这样一位“生存大师”，它既能在南极冰盖下休眠，也能在撒哈拉沙漠中繁衍，虽不似流感那般张扬，却也会悄然变身“健康杀手”，它就是无处不在的曲霉菌。

当头痛发烧迟迟难愈，甚至愈演愈烈，就要警惕是它钻进了你的脑袋。

两次颅内手术后再现新病灶，是肿瘤复发吗？

40多岁的李老师（化名）是一位小学教师。2年前，她因患垂体瘤接受开颅手术。一年前，因垂体瘤复发，她再次接受经鼻蝶窦微创手术。两次手术并没有击垮李老师，每次她都很快重返讲台，继续自己热爱的教学工作。

不过，这一次，李老师真的坚持不下去了。2024年11月，剧烈头痛袭来，让她彻夜难眠。而且，她的左眼出现严重的斜视，眼球无法向外侧转动，视物模糊并有重影。

李老师在接受手术的医院检查时，医生在此前的手术部位发现新的病灶。但由于难以判断新的病灶究竟是垂体瘤复发，还是颅内感染等其他情况，医生建议她前往综合实力更强的医院明确诊断。

于是，李老师慕名来到浙大一院感染病科许利军主任医师的专家门诊。

在详细了解李老师的病史并仔细察看、对比检查影像后，许利军高度怀疑是侵袭性脑曲霉病。为了找到病原微生物学依据，他立即安排为李老师进行腰穿检查，果然在其脑脊液中发现了曲霉菌这种真菌。

同时，基于李老师的病情以及过往的治疗经历，为进一步排查肿瘤等可能性，并制定最佳治疗方案，医院发起了包括神经外科、神经内科、眼科、放射科等科室专家在内的多学科联合会诊（MDT）。专家团队集体研究后，排除了垂体瘤复发的可能性，随后医生对李老师进行了抗真菌、营养神经等治疗。

效果立竿见影，李老师惊喜地感到，一周后她的头痛便大幅缓解，可以入睡；两周后，睡眠已经几乎不受头痛困扰了。

在4个月后的头颅磁共振（MR）复查中，李老师的病灶明显缩小，斜视情况也得到纠正。

9个月后随访时，医院再次对李老师进行了MDT。专家团队认为，李老师的病情基本稳定，可以重返教师岗位，后续遵医嘱定期随访即可。

它擅长“乘虚而入”，也是“伪装高手”

该院感染病科副主任（主持工作）杨益大主任医师介绍，曲霉菌是一种广泛存在于自然界的真菌，土壤、腐烂的植物、空调滤网、发霉的食物都是它们的“大本营”。

曲霉菌在环境中以丝状菌丝形式生长，像树根一样深入基质（如土壤、食物）；遇到适宜条件则释放孢子，化作直径仅2-5微米的“飞行兵”（比 PM2.5 颗粒还小），飘浮在空气中，可穿透普通口罩，并可以寄生在鼻咽部，然后在免疫力低下或者受到外伤时，侵入鼻窦、肺部、中枢神经系统或者内脏等部位。

目前，人类已知的曲霉菌超200种，不同菌种的侵袭能力和耐药性差异显著。大多数时候，健康人群的免疫系统可清除进入体内的曲霉菌孢子。但当它遇到免疫力低下人群，就可能“变身”为可怕的健康杀手。

需要格外注意的是，在曲霉菌感染的“危险名单”中，脑曲霉病堪称最凶险的类型之一。尽管发生率较低（约占所有曲霉感染的1%-2%），但一旦发生，死亡率高达50%-90%！

“脑曲霉病早期症状易被误认为普通头痛，免疫力低下人群出现持续性头痛伴随恶心呕吐，视力模糊、复视或面瘫，意识障碍、癫痫发作，单侧肢体麻木或无力等症状时，应立即就医。”许利军强调，尤其是当上述症状经抗生素治疗后效果不佳时，应前往感染病相关专科进行真菌检查。早期识别至关重要，延误治疗将导致病情发展为深部难治真菌病，甚至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