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日，首届南开吴越文化研究论坛在南开大学津南校区举办。

此次论坛，聚焦的是“吴越文化”。作为吴越王钱镠的故乡，临安的历史文化带有深深的吴越印记。

杭州市临安区，与位于天津的南开大学相距1186公里。

跨越千里，南开大学为何要举办一场关于“吴越文化”的论坛？相距千年，古今对谈又碰撞出哪些火花？

地校合作，跨越1186公里的牵手

首届南开吴越文化研究论坛落在津门胜地，这段缘分要从2023年在临安区举办的吴越文化论坛说起。

在那一次论坛现场，临安区对外发布“吴越文化研究青年学者支持计划”，邀请全国在读历史学大类的硕士、博士和青年教师开展竞争性“接单”，合力开展吴越文化研究。

南开大学历史学院院长余新忠是杭州临安人，对吴越文化有很深的感情。去年暑假他回临安，遇到了临安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席。二人谈及，吴越国不管是对地方、还是对整个中国历史的影响都非常大，但在整个中国历史的序列里，关注度并不是很高，研究力量还比较薄弱。

余新忠认为，要想推进吴越文化研究的深入，就要吸引更多专业人士进入到这个领域，并贡献出重要的研究成果。南开大学作为国内的史学重镇，包括吴越文化密切相关的隋唐五代史在内的南开中古史学科，综合实力居于全国前列。

于是，南开大学历史学院与杭州市临安区委宣传部、杭州市临安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携手开展“校地合作”，举办本届南开吴越文化青年学者论坛。

经过近10个月的征稿，本届论坛共收到全国各高校青年学者投稿70余篇，经论坛组委会匿名评审，最终确定入选论文18篇，作者分别来自北京、上海、天津、浙江、江苏、广东等10个省（直辖市），涉及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全国多所知名高校。

活动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实现了预期的目标。南开大学党委副书记牛文利说：“希望以本次论坛为纽带，推动临安区和各领域专家学者的深入交流合作，也为更多史学研究者提供学术平台，碰撞思想，促进吴越文化的创新发展。”

8世纪至11世纪

吴越国是全国最发达的区域

2009年左右，在编制《江苏通史·隋唐五代卷》时，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张学锋开始关注吴越国时期江苏省内的情况。“苏州从吴越还没有建国、没有封王以前就在钱氏的管辖下，所以这里对于吴越国历史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但现在，相关研究成果还较少。”

在张学锋看来，历史学的主要功能应该在于“发明”。“这里说的‘发明’，不是科学技术的发明，而是指把本来隐晦不明的东西讲明白，所以在吴越国历史研究中，我个人觉得应该把它放到整个中国历史中去考虑。”

他认为，考虑到吴越国的形成以及吴越国对后世的影响，可以把眼光放到8世纪到11世纪。“这300年间，这个区域是全国最发达的区域，它很多理念都是领先的。对于中国历史上唐代至宋代的演变过程中，吴越国可以作为一个典型。”

此次论坛，湖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讲师、浙江师范大学边疆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张兢兢带来了《晋唐间“吴”“越”概念的演变》的报告。他认为，从历史文化地理的角度来看，吴越文化经历了从文化边缘走向文化中心的过程，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唐代以前，‘越’这个称呼是中原华夏对于江南的歧视性他称，而在唐代之后，浙东本土形成了对‘越’的文化认同，其文化内涵有了很大性质的转变，‘吴越国’的建立标志着浙东越文化与浙西吴文化共同构成了近世江南文化的滥觞。”张兢兢说。

钱镠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双国号王”

吴越国的名称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它是唐代分封的吴国和越国的合称。

在整理吴越国碑拓、碑刻资料时，浙江省博物馆文博馆员、吴越国历史文化研究展示中心副主任魏祝挺发现，吴越国第二代国王钱元瓘的神道碑里有提到“册封越王使，册封吴王使和吴越王金印使”。

“这个材料和史书中记载的有一点出入，但因为这是一手材料，所以可以佐证他是两次册封，也就是吴王和越王分别册封。”

据魏祝挺考证，当时浙西道的吴国和浙东道的越国同时封给钱镠，在唐朝时钱镠曾经当过越王，后来又当了吴王，但是从来没有封他过两国的国王。但在五代朱温代唐称帝以后，为了拉拢钱镠，朱温就封给钱镠一个中国古代史上前无古人的封号，即双封两国的吴越王。

“其实吴越国或者吴越王在五代前期是需要加一个顿号的，也就是‘吴、越国’。这更符合当时吴越国的特殊地位，说明它是高于五代十国中其他十国政权的，是中原政权特别倚重的地方政权。”

魏祝挺表示，历史学更加注重档案等历史资料的研究，而考古学发掘到的文物因为没有文字，一般来说对史料的帮助不是太大。但碑刻资料作为一手材料，又有文字记载，可以修正史料中的一些错误，在此基础上再做研究，就能对历史学有新的突破。

为吴越文化研究打开一个新窗口

此次论坛，还有一个关键词，就是“青年”。

南开大学历史学院院长余新忠表示，本次论坛主要是为了支持青年学者。“我们征文的对象主要是青年教师还有在读博士生。一方面他们的学术基础训练非常正规，同时他们的可塑性也很强，引导他们更深入研究吴越文化，未来可能就会形成博士论文或专著。”

参加本次论坛，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徐吉军很欣喜，“过去研究吴越文化都是一批‘老先生’，这次论坛我们看到很多新鲜面孔，也代表吴越文化研究者后继有人，能更深入地推进吴越文化研究，并打开一个新的窗口。”

他表示，青年学者们带来的论文，思路开阔，从海外的文献、地下的文献、考古挖掘的资料等生发开来，选题都很新，这是一个可喜的情况。

魏祝挺也有同感，“这次大会有非常多的青年学者，吴越国的研究也落在这批‘90后’‘00后’的青年学者身上。因为他们同时兼具了历史学、考古学和文物学等多学科，就能突破以前历史学研究的局限，所以我非常看好今后的五代十国研究和吴越国的研究。”

他透露，明年，浙江省博物馆和临安博物馆将共同举办吴越国与中华文明的大展，重点体现吴越国在五代十国乱世中存续中华文明的独特贡献的主题。

徐吉军希望，之后能在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浙江大学、宁波大学等更多省内外高校开展吴越文化研究论坛，甚至扩展到海外高校，将吴越文化研究上升为国际性的学术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