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新杭州人,对杭州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眼见为实的今日,写作终让我看见和领略昨日繁华的那个钱塘” 2022年上半年,父亲病了。在医院照顾陪伴父亲的日子,我一边看护,一边写作。父亲看着我,好像很欣慰的神情,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写文章而开心。有时,我跑到住院楼一楼的晓风书屋看书。那些在医院里发生的或脆弱或坚强或无助或感动的时刻,仿佛只有写下来,才能保存心底的温热,赶赴下一个太阳升起的日子。“风雅宋”,正是在这一个时间节点开启我在写作上博古通今的探寻。 因为写作,我买书又多了一个理由。《梦粱录》《武林旧事》《东京梦华录》……这些文字上的际会,或多或少在我不同的文章里留下了痕迹。借助它们,我才能在浩瀚的两宋文化中舀取一瓢。写美食查阅史料,被宋代饮食文化的丰富和悠久所折服,从食材获取到烹饪手法再到食用风雅,这字里行间记载的仿佛就是如今杭城饭馆、寻常百姓家餐桌上一道道冒着热气的美食。有个词叫“穷讲究”,但饮食文化恰恰相反,应是经济富足、社会发达到一定程度才会丰富、传承和创新。作为一个新杭州人,对杭州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眼见为实的今日,写作终让我看见和领略昨日繁华的那个钱塘。 最让我珍惜的是,有时候写着写着,便从古时写到了儿时,过年的桔红糕、端午的乌饭、夏天的酸梅汤、岳飞中秋家宴的索面、冬天看别人吃羊腿的眼馋,都是从记忆的抽屉里翻找出的童年片段。记忆的列车从书上的古代开到心海里的童年,如果说历史像海蕴藏了一座城市的底蕴,那儿时就像网兜住了一个人的根,看似简单的写作给了我一种重返孩童时光的满足。 文章写出来自然要给人看,现在哪些人看报纸以及她的文学副刊,我不确定,甚至有点不自信。一个周末,一位许久未联系的大学同学微信我,拍下了当周有我文章的报纸。感谢《杭州日报》,让我的同学在茫茫文海中一眼认出了我写的文章,心灵的回应高过了见面的激动。 还有一事,《羊大为美》的文章发到朋友圈后,有人留言,怎么没有购买链接?对哦,写美食的文章怎么可以没有购买链接。我们阅读汪曾祺、梁实秋笔下的美食,还不是口舌生津,恨不能边看边尝。但这种欲望的延迟满足恰恰留下了一些等待,同事在清晨的食堂塞给我一包鸡头米,让我有机会写一写鸡头米。读者没有引导成“消费者”,反而成为“出题者”了,这也正是写作给人的“小确幸”。 我们在“风雅宋”版面写美食的栏目,叫“桂枝香”,希望这一株桂花是四季桂,恰似有风来,不经意就将这芬芳吹到了哪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