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打出一堆火星文,这个时候,上课才不到五分钟,这让我方寸大乱” 早在年前,已经答应朋友给他的学生讲一堂写作课,但突如其来的疫情,让这堂课在年后变得遥远,就像我的厨艺在这漫长的假期里有了长进一样。后来老师都开始云上当主播了,朋友电话和我商量,要不你也当回主播?我说好吧,于是约好3月的一天,信息早早公布了出来,据说报名的学生不少,都是小学四到六年级的孩子。 人生学而无涯,周五的下午,在朋友远程的指导下,我先在电脑上搭建好了平台,上传PPT,当自己的头像在电脑左上角出现时,觉得挺新奇。中间是放PPT的大框,右边有一长溜可以互动的“空白地带”。 我居然有些期待,毕竟是第一次在云端上课,时间定的是七点,到了六点五十,我早早正襟危坐,自以为把摄像头摆放到了最佳位置。以前上课,面对的是一张张有温度的脸,今天,却是面对一台机器,我想,不过就是聊个QQ和微信的升级版吧,应该会很放松和随意的。 时间到,听课的数字也上线了,以七百多人开始,很快就到了一千余人。但就在自我介绍那会儿,我的思绪被边上的留言板扰乱了,一个孩子说:“能不能不要那么啰唆啊!”另一个孩子说:“太烦了。” 然后有孩子打出一堆火星文。这个时候,上课才不到五分钟,这让我方寸大乱,因为朋友没有提醒我会有这样的意外。突然很佩服那些被扔鸡蛋、菜叶子的演讲者,他们的心理绝对是铜墙铁壁,而我,面对这文字的虚无,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在这样的云端上课,听课的学生就是一个个符号,也是一个个蒙面者,由于不用担心老师发现,他们暴露出了顽皮的天性,和性格里的放纵,对于他们,这是表达他们个性的时候。在我后来和朋友沟通的时候,发现这就是云端上课时的一个普遍现象。 朋友有这个经验,他在后台关闭了留言。但我的独角戏在半个小时后感觉到乏味了,我给朋友微信让打开留言功能,好在这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对孩子们的恶作剧产生了免疫,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就当看不到吧,而“讲得太好了!”“老师,我给你发红包了”……就当是对我的鼓励吧! 一个小时的课快到了,有孩子留言:老师,再讲一个小时吧。 我却不敢接招,看了一眼听课的数字,这时候在1336人,这大概是我面对最多人的一堂课。我说再见,并按下了离开。不是没有内容可讲了,而是面对这些虚拟的符号,我找不到交流的快乐,有很多东西,我们身在其中而不知道,但一旦远离一点的时候,就会发现秩序的美感,就像生活中的意外。 云深不知处,但我们终究不能一直在云中,真实的生活才让我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