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智 1985年生于上海。 国家二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版画家协会理事。 国家艺术基金青年艺术创作人才、中国文联青年文艺创作人才、浙江省文联“新峰计划”青年美术人才。 宁波港 200cm×100cm 铜版 2017年 绘画艺术源于生活,更源于内心的感触。本期青年版画艺术家周蕴智,通过无数次的尝试,回归本心、认识自我,逐渐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绘画语言。 周蕴智自述:从读研开始,石版画独特的绘画语言就让我为之着迷,近乎手绘的表达方式成了我最喜爱的版种之一。从那时起,我开始以出生地上海为素材,展开了以这个城市的人文、建筑等为创作主心的作品。 我的作品大多有着沧桑、质朴的外表,这与我从小的生活体验有关,上海这座大都市的内蕴和外观的变迁让我感受颇深。身处过往时代留下的建筑中,体会建筑与光阴的关系,会引发怀旧而远古的遐想。同时,对城市物象的迷恋,会让我自然而然地关注一些城市建筑的画面,无论新旧,就如同写日记,经过的街道、商店、住宅,一个特别对的光线,在某个特定的瞬间,会使我产生某种对城市异样的情感。引发为各种内在的感官感受,复杂而回味悠长。 基于这些感受,我希望在绘画中表现出重构的自然都市景象或是物件。在创作中,我将这些熟悉的生活周遭囤积而成的感情,转换成影像,以自己视角和情感为切入口,选择和描写都市中的各种细节,纳入我的石版、铜版画创作中。从制作的角度讲,这些作品都运用了摄影、电脑、照相制版等技术,为了使主题相呼应且更具有绘画性的效果,我运用了蚀刻、飞尘、解墨、美柔汀等版画常用技能。 我的导师张远帆先生曾说:周蕴智作品中持续出现的朴实而颇多蕴藉、浑厚而不乏润泽的审美表征,以及这种表征下传达出的层次丰富、细腻可感的情绪内涵,是多年石版、铜版画经验的积累,但依然是外显的表象。而真正的“宝贵”收获,却应当是无数次尝试中渐近本心、进而以心为轴操控技术和语言、从而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图像表述方式和自信、自重的创作态度。 我想,这些要素确实成为了我创作的重要基石,也是支持我未来艺术道路的最基本的立足点。 【师友说】 周蕴智一直是一个“好”学生,因为她一直都想做一个大家眼里公认的“好”的学生。 不巧的是,她正好是一个学习艺术的人。中外古今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在前,彼此间的面目又如此不相像,于是,所谓“好”的标准究竟为何,便成了她苦思数年也解不开的死结。苦思和试验的结果,是她曾经做过的各种创作尝试:有黑白木刻的,有木刻上加彩的,也有套色木版画;风格和题材也是各式各样。但往往,总归与某些既存的样式若有所似;也往往,开始就是结束,终归缺少了一些支持她在某一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的动力。 对于周蕴智,我的建议是“走心”。对照她曾经给我看过的那些试验性的各种版画作品,我认定,恰是在这些只是给自己看的、未完成的手稿中,恰是在这些幽暗和怪诞中,隐藏着某种非她莫属的特质,隐藏着她看世界的视角和态度。假如,她有足够的勇气去丢开那个光鲜诱人迷倒众生的“好”字对自己的威慑和统治,把目光投向自己内心,我相信,她终会有机会面对一个崭新的自己,是此前的自己都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周蕴智的作品对石版画技艺的熟练运用,将石版画语言与个人表达的完美结合,以及将摄影图像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传统图式中的大胆尝试并获得成功,也都是获奖的原因。然而,如果周蕴智没有直面内心并自我坦露,亦即在作品中苛求“心象”的呈现,技艺就只能停留在技艺层面,就像上面讲到的“理念停留在理念层面”一样。通过那个艰难的寻觅过程,周蕴智搞懂了这一点,这才是她最重要的收获;岂不见她后来创作的铜版画《空室遗音》,换了另一个版种,也同样连获大奖。究其原因,也无非因为是对“心象呈现”的苛求、再苛求。技艺之类,总归是要由心来驾驭的。 从“好学生”到崭露头角的青年版画家,周蕴智的心路经历是步步留痕,又意味深长的。这个意味的价值,并不仅仅对她一个人有效。我坚信这一点。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张远帆 【学术简评】 《空室遗音》的作者、学院科班出身的周蕴智,作为80后的艺术家,近年来已崭露头角。她参加过近10次大展,屡屡获奖,成绩斐然。她的作品《石库门里的回声》《归途》《红领巾》《回声》等被中国美术馆、浙江美术馆、刘海粟美术馆、黑龙江美术馆等艺术机构收藏。《空室遗音》是作者在上述作品中流露的对上海怀旧情愫的延续。她一直热衷描绘都市中的各种细节,尤其关注她生活过的上海的历史。她的石版画《回声》,灵感就来自她对老家曾有的印象,画面也是并置真的组画,围绕着上海的老房子展开,版纸之间充满着对即将逝去的过去的眷恋,和对肆意抹去历史遗迹行为的遗憾。她的另一件作品《失乐园》,也流露出同样的情愫。通过与作者先前作品的比照,再来回看《空室遗音》,观者获得的将不只是多种体验的简单叠加,而是在心中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纠结,一种由他者的凝视所激活的想象,进而转化成一股喷薄欲发的能量,这就是此作的魅力所在。 就表现画家的题材和先实现其旨意而言,所运用的技法和手段也是至关重要的。从专业角度看,铜版画对制作工艺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其技术的审美意趣毫不逊色于国画的笔墨技巧,而且正逐渐演化成有越来越多观众接受的审美趣味。仔细考察,《空室遗音》不同于一般绘画,其制作工艺相当复杂,运用了摄影、电脑图形处理、照相制版等技术。使用这些手段的目的,当然还是实现与主题呼应的绘画性效果。为此,作者在运用蚀刻、干刻、飞尘、解墨、美柔汀、碱烧酸腐等技法上,为了创造凝视的效果,可谓苦心孤诣,并在图像布局上,称得上惨淡经营。画面以深浅相间的九宫格形式,运用粗犷泼辣、生动流畅的线条,浑厚沉着的色调,斑驳陆离的肌理,看似不经意的水渍,创造出一种岁月流过的痕迹,再现了历史的沧桑和感怀。印制也是个极为重要的环节,为更好体现主题,作者特意采用颜色偏黄的古董色进口铜版纸,留出毛边,使用出血印法,强化了物件图像的古旧感。综合所有这些手段,画家以十分恰当的古旧形式,给人一种光阴飘逝、时过境迁、失落惆怅的历史苍凉,有种室空人去、余音袅袅的感受,在丢勒式的忧郁之中,展示对老上海的怀念与敬意,这正是作者所要表达的情愫。可以说,在这个主题上,作者在运用版画营造属于自己的话语空间上,已经达到了得心应手的境地。 ——上海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著名美术史论家 潘耀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