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北麂 我对北麂心存一分好奇,因为有太多人提起它。小时候,常听人称北麂为下洋山,称北麂人为下洋人。却一直无缘谋面。也许是交通和气候的制约吧,也许是无人结伴同行的寡淡吧,再夹杂着登岛无人收留的恐慌。北麂呀,你到底是怎样的? 北麂有多大?我猜度不出。想象中,北麂该有细软的沙滩,险峻的礁崖,还有宽广蔚蓝的海面,还有唯一知晓的岛上建筑——灯塔。还有北麂的倒爬虾、鱼生、醉蟹、辣螺、虾皮、紫菜,都跟海鲜有关联。我再想象,北麂的海鲜必定比瑞安陆地菜市场里的海鲜鲜美许多,在我面前聊起北麂的人,他们绘声绘色讲述的北麂味道,不是腥臭是鲜甜的。 那天,我从先前的《瑞安县志稿》里找到这样一段描述:“本县鱼货中最少有百分之十五为北麂所产,但此岛从事渔夫多为渔汛期内来此集合,如以从业人数论之,则以东山、坦头、大较场最多。”这是说当时的北麂是瑞安重要的鱼产品供应地之一。 对于北麂的称呼,为何叫北麂呢?翻阅乾隆、嘉庆瑞安县志,及其后的瑞安县志,都没有发现记载北麂地名来由的文字。乾隆县志称北麂为北岐山或东洛,到后来县志里面才有了北麂列岛的称谓。我只能依据南麂岛形似奔麂得名的来历为猜度,按方位,相对南麂,北麂是北边的岛屿,所以称北麂。《乾隆县志·筹海》里记载:“自邳山下行一潮至东洛,东洛与南麂对峙。” 又从卫星鸟瞰图观察,南麂没有一点麂的形象,倒是北麂有些神似,像一只麂在奔跑。当然我没有详细查阅资料,或许有误,或许这只海上的麂一直没有停歇地奔跑在大海的南北之间。 现实中的北麂 抛开这些,去年底和今年春两次遇见北麂,才真正对它有了些许了解。北麂是大陆沿海距离钓鱼岛第二近的岛屿,只有387公里,南麂最近,仅380公里。直观地说,假如乘坐一艘以20节速度行进的船,从北麂出发,到钓鱼岛大约需要11个小时。 上北麂岛,是想看看渔民如何过日子,尝尝那里的鱼鲜;或租一根钓竿,从清晨坐到黄昏;或提一只鱼篓,去赶潮;或看海面无垠,日出日落,渔舟唱晚。 可惜,两次的时间都不对,去年11月上岛遇见了大暴雨,此次春暮再上岛,却遇见禁渔期,无鱼鲜,好像应合了北麂的一句俚语“潮涨吃鲜,潮落点盐”,有点凄惨的况味。 晚上果真无鱼可食,但渔民刚采挖来的岩头货和淡菜还不错。迟了,在村子和避风港岸边晃悠,一位渔民兴奋地跟我们说,海上发现了“蓝眼泪。”“什么?”“蓝眼泪。”“看。”他随手将一把淡菜壳抛向海面,噼里啪啦,黑漆漆的海水闪现出耀眼的蓝光。啊,太奇妙了,平生第一次见,忙叫他再扔再扔,欲拍几张照片,手机却在漆黑的夜里抓不住画面。我急着自己抓来一把扔进海水,噼里啪啦,海面一样闪现出耀眼的蓝光。同行的摄影家协会朋友抓拍了几张,终于有图可证了。之后查阅资料,说这种现象是由一种名为夜光藻的藻类聚集在海域引起的,如果密度高的话,会在夜里发光。尤其五六月份,水温在20度左右,最适宜夜光藻生长。夜光藻是一种世界性的赤潮生物,无毒,但大面积爆发会形成赤潮,是不利于渔业生产的。 清晨起来独自在村庄漫步,想寻找海边的景致。我知晓岛上有海利村、壳菜岙村、东联村、立公村、关帝山村、下岙村,但这些村庄的位置我一概不知,只能漫无目的地走。没有沙滩,海面也没想象中那么蓝。海边礁石匍匐在岸边,倒有一点趣味。那么就去看看村里的石头房屋吧,这些岩石垒砌的房屋坚固难摧,能够抵御台风的侵袭。屋内的摆设与山区农房大致相同,土灶,饭桌,竹篮,门前有些栽植在废弃家用器具里的花草。据说北麂岛上的渔民多数原先是山民,从福建的莆田、惠安,还有瑞安的高楼、马屿、平阳坑以及平阳、苍南、洞头等地方迁徙而来。现在岛上很多居民又回迁到陆地上生活了,许多的石头老房子空无一人,闲置了。 北麂山的灯塔旁边是观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大清早,几个人到北麂山的灯塔旁边,等候日出,但直到过了最佳时间,还是不见。叹息,凡事有缘无缘都要看老天爷的脾气。但坐在这片面朝大海的山坡上看海,倒也诗意满满。这片区域正在开发,将来不知作何用途。 还是回到现实中。在海利村的一家面馆用早餐,据说这是岛上最有名的点心店了。我们央求老板娘,粉丝里放一些鱼鲜。没有,实在没有,这不是禁渔期吗?软磨硬泡,老板娘从冰箱里寻宝似的挖出几条小得可怜的鲳鱼,“是去年底储存起来的。”红烧起来,每人一条,没入粉丝。想起去年底上岛,也是这家面馆,里面的鱼鲜浇头盖住了面条,比起瑞安城内的真是物有所值。 还有几个渔村未去探访,若有机会,下次再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