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爷爷是位特护老人，有专门的护理员照顾。临走前，我把周奶奶送的“福”字转送给了他。

在三里亭的杭州市第二社会福利院里，住着400多位老人，平均年龄84岁。今年，大概有300多位老人，将在福利院里度过除夕。昨天，我去福利院里陪了老人们半天。

他们中，有的是因为子女不在身边，有的是在福利院住惯了，子女带他们出去过年，也不愿意去，就想在这个新的大家庭里，跟老伙计们一起过。

去年11月，张爷爷和老伴住进了福利院，今年，他们将在福利院过第一个年。

福利院二号楼共有套房130多间，都是朝南的。昨天下午，太阳透过大窗户晒进来，暖得很。

“上个星期，福利院还给我们办了场联欢晚会，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挺热闹的。”

“理发师每个月都会来给我们理发，这也是很好的事情，不然我们要出去理发，多麻烦啊。”

“我们是空巢老人，住进福利院后，好像比在家里还有更多的人关心我们了。”

张爷爷有一个女儿，北大毕业后就去美国了，原来是做医药科研的，后来在美国成了家，就在那边带小孩了。

每年暑假，女儿都会到福利院来看看老人。“她难得回来一趟，也挺忙的，参加同学会，去北京看看老师，时间这样一摊，分给我们两个老人的时间也就剩那么几天了。”

前些日子，福利院推出了团圆套餐，子女来福利院看老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定制一桌，也可以让食堂炒几个小菜，带到房间里吃。

食堂师傅们的手艺，张爷爷是很满意的。不过，最能让他竖起大拇指的，是早餐供应的稀饭。“每天都是不重样的。昨天早上吃的是小米粥，对吧，老伴？”

粥的花样多，张爷爷记得有点混，寻求周奶奶的帮助。

“是小米粥。”周奶奶记得清楚，“再往前是玉米粥、番薯粥、南瓜粥、麦片粥，还有绿豆粥。”

75岁的周奶奶现在在上老年大学，学习编织和剪纸，床头挂着的两个吊坠，就是她的杰作。

正说着，她从一个纸箱子里拿出一大堆自己的学习成果，一张脸盆大小的剪纸很惹眼。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福”字，左右两边是“恭贺新禧”四个字，下方还有两只狗。剪纸很精致，不比市面上卖的差，不过周奶奶谦虚，只说自己剪得很粗糙。

两位老人原来都是中学老师，张爷爷教数学，周奶奶教英语，后来，两个人都进了企业，一个做起了组织工作，一个搞起了无线电技术。现在，编织和剪纸，是周奶奶空闲时最爱做的事情了。而张爷爷呢，就坐在靠窗的小桌子边看着老伴剪，或者看看电视节目和报纸。

说起新年愿望，张爷爷想了想说，“身体能好一点。”

“我和老伴都有肿瘤，定期要到医院去看。如果医院里的医生，一个月能来福利院给我们讲一次健康常识，就最好了。”

临走前，周奶奶送了我一个她剪的“福”字，苹果形状的，寓意“平安”。

这两天，福利院康复楼每个房间的小阳台上，都挂上了红灯笼，二号楼一楼的玻璃窗上，也贴上了“福”字，处处透着新年的味道。

走出福利院时，已近午饭时间，四位老人拿着饭盒结伴去食堂打饭，有说有笑。在她们的闲聊里，一句“儿子给我送来了一篮水果，这几个金桔给你吃吧”，似乎都是年味。

为了让留在福利院里过年的老人们能吃得好一点，从2月12日开始到大年初三，福利院每天都会在中餐和晚餐时增加一道素菜和荤菜，有香酥烤鸡、干炸小黄鱼、杭州卤鸭、南乳仔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