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城市生活比作生态系统中的一条食物链,普通市民算得上生活在食物链顶端。那么,食物链的末端呢?城市生活的代谢终产物——垃圾,由谁来分解?
昨天下午2点,走在天子岭垃圾填埋库区的钢板路上,脚下的高温似乎要融化球鞋的胶底。热气蒸腾的填埋区里,垃圾独有的气味夹杂在热浪中,让人感到更难以呼吸。
钢板路的尽头是曝晒在烈日下的垃圾面,王国富正和四五名同事进行垃圾覆膜处理。
王国富住在石塘村,今年52岁,在天子岭已经工作了22年。“运到天子岭的垃圾,先由推土机、挖机初步推平,再交给我们人工覆膜,一来能减少异味,二来能帮助沼气发电。”王国富说。
覆膜用的是HDPE膜,每捆膜的重量超过270公斤,没有四五个人合力,根本抬不起来。头上是毒辣的阳光,HDPE膜表面温度煎个荷包蛋已绰绰有余。工人们实测了一下,75℃。“就算戴着手套,手上还是感觉像接了一捧滚水。”王国富说。
垃圾面软而不平,加上HDPE膜分量不轻,王国富和同事们时常需要跪在地上使劲推,才能将膜更好地覆在垃圾表面。于是,膝盖上的老茧成了工友们特殊的标记。
进入7月,杭州市环境集团日均垃圾填埋量高达6523吨,同比上升31.9%,日均垃圾清运量高达5112吨,同比上升14.3%。数据背后,王国富和同事们每天覆膜的面积至少有1800平方米,相当于4个篮球场大小。厚实的工作服很快就会湿透,每天趁吃中饭的当口,王国富会把工作服脱下来晾一下,下午工作时再穿上。而脚上那双沉重的特质钢底长筒靴,有时能直接倒出汗水来。
工人们消暑主要靠喝水,王国富一口气能喝掉3瓶矿泉水,每天至少要喝掉3.5公斤水,否则无法支撑一天重体力的劳动。
在远离填埋库区的地方,装备修理分公司的修理工们也不清闲。气温高、清运量大,清洁直运车的故障率也升高了,于是,加班加点不可避免。
修清洁直运车和修普通汽车最大的区别在于工作时闻到的那股气味。维修工马胜光正和同事修理一辆封闭条松脱的直运车,他们大半个身子都探在清运车的垃圾厢内,仰着头进行检查,脏水不时滴落到他们脸上。用手一擦,检查继续……
这就是城市生活代谢终产物的分解者,他们静处末端,却值得所有市民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