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鞋城拆除前原貌。（2014年8月摄）

    4月20日，下午两点。

    白鹿鞋城征迁地块，最后一幢四层小楼轰然解体——曾经热闹了20多年的市场，经历兴衰变迁之后，终于不复存在。

    整个白鹿鞋城地块的西面，也就是原来长运集团大礼堂的位置，自4月1日开始拆除，现在一大半都平整好了。新近复绿的草坪上，种上了香樟和桂花树，工人正忙着打理植被，俨然已经有了城市“小公园”的样子。

    半个月前，签上最后一个字

    今年4月17日，星期日，谈判现场。

    就要在协议上签字了，洁翔置业的法人代表突然有点伤感。

    那一天，下城区和企业等几方代表，早上10点就都到了。

    政策早已熟悉，谈判也进行十几轮，征迁的主意差不多都拿定了，是还有什么条件要讲？

    “嗐，就想和大家聊聊。”

    于是，从怎样来杭州创业，一路讲到自己亲历的市场兴衰，还有曾经为产业升级所做的打算、努力……

    中午12点半，终于签好了最后一个字。等在鞋城现场的天水街道副主任张永兵一声令下，挖掘机和工人进场——拆！

    “那天我特别兴奋，第一时间就发了微信，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张永兵说。

    三年前，从搬迁到征迁

    2014年8月31日下午3时30分，白鹿鞋城的最后一批经营户搬走了。

    腾空占地6974平方米的市场，搬迁343家商户——想起这件事，张永兵就说了一个字：“难”。

    不过，他又说了，要不是当年下城区“自加压力”进行了商户搬迁，那这次征迁谈判恐怕“难上加难”。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白鹿鞋城也曾经辉煌一时。

    到了2000年之后，生意就有点“淡”了——尤其是这几年，白鹿鞋城的市场环境日渐破败，存在严重的消防隐患，也给周边带来了不小的交通压力。

    随着城市发展，像白鹿鞋城这样的传统市场，经济亩产贡献低，与中心城区功能定位及现代产业发展要求已格格不入，搬迁已成为大势所趋。

    2013年，天水街道已经开始进行拆违、搬迁的前期准备工作。

    虽然市场搬迁工作是“硬骨头”，但下城以全区之智，集全区之力，还是“啃”下来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为切实保障商户的合法权益，下城区专门在现场成立了律师、调解和搬迁三个市场办公室，免费为商户提供法律咨询、政策解读、司法调解等服务。搬迁期间，共走访商户1450余次，协调解决问题79件，调解成功率为100%。法律顾问还协助公司制定整体搬迁方案，合理确定搬迁的步骤、补偿政策和抽签方案等，并做好风险评估，确保整个搬迁程序的公平、公正、有序——拆违、搬迁过程中，白鹿鞋城没有发生一起群体性上访事件。

    这两三年的时间，曾经的商户大多已迁往乔司、九堡等地的新市场，那里交通便利，租金相对便宜，经营环境更好。

    城市面貌也今非昔比——环城北路上的绿化带从15米已经拓宽到了30米，而下城也由“武林商圈”升级为“全域中央商务区”。

    缓解交通压力，拓展公共空间，城区提升转型……白鹿鞋城这块地，总归还要“动一动”。

    四个月前，“绝对不能这样拖下去”

    去年11月17日，白鹿鞋城地块征收工作召开第一次协调会。

    涉及两家拆迁企业，杭州洁翔大厦置业有限公司和杭州市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杭州长运运输集团有限公司)。

    两家企业背后，是一大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转型时期遗留下来的、错综复杂的问题。

    比如，长运地块有13家商户，中间却经过了“四传手”，关系十分复杂。

    再比如，白鹿鞋城的市场搬迁之后，洁翔置业的“老板”换了人——光是要约到新“老板”，就得花不少功夫。

    到去年12月，全市第一次大比武的时候，搬空了的“白鹿鞋城”还进不了门。

    下城区征收办主任李天龙说，那段时间负责征收的工作人员，人人压力山大。

    “那会儿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征收工作小组不止一个人这样说。一次次谈判，一次次开协商会——可是，排了排时间，这样谈下去，肯定来不及。

    怎么办？

    一个月前，集团作战全速推进

    “白鹿鞋城征迁是G20峰会项目，时间节点卡在那里，绝对不能这样拖下去。”下城有这个决心。

    汤灵峰，下城区政府投资建管中心副主任，此前曾参与过“百井坊巷”的征迁工作。

    他的工作经验是，“集团作战”。

    “集体讨论，公平、公正。”他说，把政策和诉求都放在桌面上，这样一来可以互相监督，二来容易与被征迁对象建立信任关系。

    区政府办、区征收办、区政府投资建管中心、市城建发展公司、区土地整合建设指挥部、天水街道、环北新村社区等多方形成合力，一共开了19次专题会议，进行了无数次谈判，市城投集团与下城区紧密配合，做好各方保障。

    “白天黑夜，几乎一有时间就要碰在一起谈。”张永兵说。

    不久，征迁工作小组把更多利益相关方请到了一起，加快了谈判进度。在具体谈判时，又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考虑到“个性化”的需求。

    比如在交投集团的这幢楼里，有9户已经住了20多年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职工。最后，经过几方协调，由区政府统一调产安置了。

    3月22日听证会之后，谈判形势越来越明朗。

    “两家企业都明白了，这次征迁，说到底是为了城市整体发展规划和公共利益的需求。”汤灵峰说。

    3月底，长运地块率先征收完毕。

    4月1日，长运地块开始拆除——白鹿鞋城区块正式进入改造阶段。

    再过两个月，这里会变成一个临时公交首末站，停放新能源环保公交车，密渡桥路、武林小广场周边的几条线路的公交场站都会迁过来。

    根据初步规划，未来这里也许会成为城中新的交通枢纽——中央商务区的眼睛，也会越来越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