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岁的高碧英奶奶获邀到天安门看阅兵
杭州网  发布时间:2015-08-20 07:07   

    

高致嵩的唯一一张旧照。

    高致嵩的唯一一张旧照。

    日寇铁蹄步步逼近,孤儿寡母一路逃往大后方

    南京沦陷后,杭州城眼看着也要渐入敌手。

    “还没等到父亲的消息,母亲就带着我和哥哥一路往大后方逃亡。”高碧英说。

    高家三口先是辗转到了云南,经过昆明、建水,后来到了贵州遵义。

    “在昆明的时候,哥哥染上了疟疾,吃了一种叫‘奎宁’的药,结果一只耳朵聋了,到现在也没能治愈。”她说。

    “抵达遵义时,舅舅来看我们,他让我和哥哥出去,单独和母亲说了很多话,然后母亲就哭了,第二天母亲独自在家里烧了很多纸钱。”高碧英说,虽然那时自己还很小,不知道什么是“牺牲”、“为国捐躯”,只是隐约地感觉到父亲没有了。

    日寇的铁蹄步步紧逼,甚至没有留给孤儿寡母太多的时间去伤感和追思。母亲带着他们继续往大后方——重庆撤退。

    “我年纪小,走不动路,母亲和别人拼了一辆板车,车上放行李,我坐在车上,哥哥和母亲一起推车。”高碧英说。

    从贵州到重庆的“黔川线”,山路崎岖,高山险峻,一家人历经艰难。

    “逃难的人都想赶紧到大后方,为了不拖累队伍,前方的人一刻也不敢放慢脚步。”高碧英清楚地记得当时在一处山间小道上,她亲眼看见一辆板车上的孩子,因为车速快,不小心坠下悬崖。

    “七十多年过去了,那一幕场景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想忘都忘不掉。”高碧英说。

    在战争年代,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时代洪流裹挟,无一例外。所幸,命运对这一家三口还算“照顾”——历经艰辛,他们终于抵达重庆。高碧英记得在登上朝天门码头那一刻,所有人都累得摊倒在一级级的台阶上,尽管此时,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上空。

    由于舟车劳顿,初到重庆,除了高碧英,母亲和哥哥都生了一场大病。“母亲脖子上一个淋巴结肿成了鸡蛋大小,非常痛苦。当时重庆医疗条件有限,她找了当地一个土郎中,对方说要用刀切开,但不保证可以治愈,而且有危险。”高碧英说,手术前,母亲和一个老乡说,如果出了意外,两个孩子就交给她代为抚养,“其实这相当于托孤。”

    “那一刀下去,血肉模糊……”高碧英双眼通红,转过头,不愿再去回想。

    “我是在抗战爆发那年出生的,完完整整经历了最艰苦的8年,和我们有着类似遭遇的家庭还有很多很多,这都是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犯下的罪孽。”高碧英说。

    颠沛流离之后

    更感和平的珍贵

    在当时的“陪都”重庆,高碧英过上了一段难得的稳定生活。

    “母亲在工厂里纺纱,我上小学。哥哥后来被送到南京念‘抗战遗族学校’,那里专门接收烈士子女就读。”高碧英说。

    1947年,随着国民党节节败退,遗族学校迁往台湾,“在那以后,我就与哥哥分开了。”

    解放后,高碧英跟随母亲、表姐辗转从扬州回到了杭州。她在杭州联合中学(现杭州第六中学)念书;1963年,她考上了中国人民公安学院,此后被调回杭州工作。

    1983年,高碧英终于联系上了哥哥,“哥哥还活着,还成了科学家,母亲喜极而泣。”

    1986年3月,高致嵩被浙江省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去年9月1日,高致嵩被列入民政部公布的第一批300名著名抗日英雄和英雄群体名录,纪念碑也被立在了广西岑溪革命烈士陵园中。

    1992年,高碧英第一次去台湾,见到了阔别40多年的哥哥,百感交集。

    “现在,哥哥每年都会来杭州。”得知自己要去北京参加阅兵式,高碧英还特地给哥哥打去电话,他很高兴。

    颠沛流离之后,两位老人更感和平的珍贵。

来源:今日早报  作者:实习生 高涵 记者 李攀 文/摄  编辑:高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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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78岁的高碧英将在孙子的陪同下,乘列车前往北京。9月3日那天,她将作为抗战烈士遗属代表站上天安门广场的观礼台,参加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阅兵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