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部门工作人员正在打捞沉船。记者林云龙 摄

    近年来屡屡“躺枪”的拱宸桥再受惊——

    请让我亮起来吧，真的伤不起了 

    看来，本报的“斑马线前礼让”的倡议，应该扩展到水上去——

    昨天凌晨，在运河拱宸桥北侧水域，两艘对向货船，头对头碰上了。都是上百吨的大货，都不愿相让，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相撞后，两船受损严重，几十分钟后，就沉到了河底。

    所幸事发后，救援及时，没有人员伤亡。至昨天下午3点多，两艘沉船已全被捞起。不过受此影响，航道整整封锁了15个小时。

    除了船老大痛心，观者揪心，更受伤的还是贵为世界遗产一景的拱宸桥：这次事故中，拱宸桥虽然只是防撞墩“轻微擦伤”，桥体本身没有受到影响，但类似的有惊无险，近年来已发生了多次。

    如今，这条航道上，每天船只来往300多次，统统都要从拱宸桥经过——目前用来保护桥体的防撞墩已经多次受伤。昨日已有船老大呼吁：尽快实现拱宸桥的亮灯，这样才可以最大限度避免被撞，减少拱宸桥受伤的风险系数。

    两船“抢过”拱宸桥孔

    结果都沉了

    事发水域位于拱宸桥北侧，事发后不久，杭州海事部门也接到了“报警”，救援连夜展开。

    昨天上午，钱报记者沿运河一路向北，过了大关桥就发现运河水面很平静，满载的货船停靠在岸边，运河水上巴士也不见踪影。不过，远处的拱宸桥上挤满了人群，大部分人面向桥北，议论着沉船的事情。

    离拱宸桥约100多米的水面上，一艘救援船和另一艘配有挖掘机的救援船停在水中央，吊钩牢牢抓住露出水面的一块“铁疙瘩”，走近看才知道是沉船船头，船头左侧已经凹陷，船身大部分还都在水下。

    由于船身较重，加上船舱内全部是水，救援的方案是，通过吊钩控制船身下沉，然后通过挖掘机转运船舱内的货物，水泵排水，最后利用浮力，让沉船自动浮起来。

    正在被救援的是艘大货船，编号为越城货0029号，船舱满载了520吨煤炭。与它相撞的另一艘货船相对较小，不过也是百吨级的，在凌晨就被拖离了现场。“另一艘船编号为萧山货23695号，装了390吨石子。因为救援及时，凌晨3点就搞定了。”

    根据船身受伤情况，可以确定，两船是头对头撞上的。但是这么宽的河道，两船又是怎么“亲”上的呢？

    事发后，两船的船老大都被带走配合调查。杭州内河海事处随后发布了调查结果：当时“小船”由南向北，“大船”由北向南行驶，因船员操作不当，夜间行船视线不好，导致两船头相撞并下沉。

    钱报记者还了解到，事发时，两船都是要过拱宸桥中间同一个桥孔，其中“小船”速度快些，先于“大船”穿过了桥孔，但这时候“大船”也已经靠近桥身了，避闪不及，两船就这么撞上了。

    至昨天下午3点多，“大船”的打捞工作结束。在运河三里漾锚地上等了一上午的300艘船舶，终于接到了通行令。

    拱宸桥体没受伤

    但频繁撞击何时休

    不幸中的万幸——根据官方发布的信息，昨天的撞击事故没有对拱宸桥造成损伤。钱报记者围绕桥体也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不过也有一个说法，撞击时，小船刚穿过桥孔，所以船身还是擦到了桥墩，幸好仅仅是轻微碰擦。

    据了解，为了防止桥梁被撞击后出现意外，2005年，相关部门在四个桥梁的迎船方向，各设置了一个防撞墩。为了美观并与周围景观协调，又在每个防撞墩上放置了一只石趴蝮（bā xià）“神兽”。

    如今，桥体无恙，但是近年来拱宸桥两端的防撞墩已经横七竖八，受伤多次了：

    2013年11月15日上午，拱宸桥西面朝北一侧护桥墩被一货船撞击，墩上神兽落水。

    2012年8月31日，拱宸桥遭到过往船只撞击，东南角桥墩部分被毁。

    2005年11月23日，拱宸桥遭一艘运煤船的撞击，所幸只是撞到防撞墩。

    2004年发生的至少2起事故，让拱宸桥中洞桥拱圈石料出现破损。

    1998年8月20日，建德103号轮通过杭州拱宸桥下时，撞上了一桥墩上方部位，致使一大块石条掉下。

    昨天，“保护”拱宸桥的四只神兽只剩下两只，而且还有些倾斜，其中一侧的石墩已经完全倒下了。钱报记者了解到，另两只消失的“神兽”都曾“躺枪”落水，虽然被打捞上来，但石墩受损严重，暂时只能休息。

    拱宸桥一带的居民也为拱宸桥的安全捏一把汗。“小的碰碰擦擦太常见了，大的撞击也几乎年年有，拱宸桥可是一个300多年的文物，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60多岁的邹大伯就住在附近的吉庆院小区，他说如今运河申遗成功，拱宸桥的安全真得放在心上了。

    船只交会只靠灯光

    船老大呼吁“快让桥亮起来”

    昨天，海事部门已初步认定事故属于人为原因。

    据记者了解，频繁发生的碰撞、碰擦，甚至严重到沉船，除了人为原因外，也与现场特殊的通行条件有关。

    拱宸桥横跨运河两岸，船只通行必须得穿过拱宸桥。98米的桥身下，共有三个桥孔可通行，其中两侧边孔宽度约为11.9米，中孔（也叫主桥孔）的宽度约为15.8米。

    所以，大型货船只能通过拱宸桥主桥孔通行，这样一来原本双向的航道变为单一航道，两船要交替通过“独木桥”，这时候就需要“礼让”。

    那么能不能在河道上也装一盏“红绿灯”？工作人员解释说，河道流量不大，所以没有设置红绿灯的必要。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内河避碰规则》，船只交会时可以通过鸣笛、声响设备喊话来协调通行，但是运河在市区航段周边都是住户，所以市区航段禁止鸣笛和使用声响设备。

    这种情况下，货船经过拱宸桥，只能通过灯光来协调。而到了深夜，水面上一片漆黑，即使看到灯光也很难判断谁先行。此前几次严重的撞击，都发生在深夜。

    钱报记者了解到，早在2012年，相关部门就对拱宸桥桥梁亮灯工程进行研究。由于涉及多个职能部门，加上拱宸桥属于历史文物，相关措施至今仍在“一步之遥”的阶段。

    对此，几位船老大也希望借助钱报说说他们的心里话：“还是早点让拱宸桥亮起来吧，可以参考西湖断桥，它也是文物，不也是亮灯了吗？”在船老大看来，真不行就让几个桥孔亮起来，也能在行船时有个对照，“现在有时候只能靠经验过桥，想想还是危险的。”

    （感谢读者许先生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