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泰门口会跳NOBODY的舞男舞女为他们的舞蹈老师捐款9万多元
杭州网  发布时间:2010-02-09 06:40   

前天下午,顾女士给85100000来电:武林门银泰门口有对夫妻,每天早上在教拉丁舞的,他们收费也收得很少,就象征性收一点电费,夫妻俩教得蛮好。我自己也很喜欢拉丁的,可前段时间听说他们的儿子得了淋巴癌,他们夫妻很低调的,我是听小姐妹说起他们的事,我小姐妹在银泰门口学的。他们儿子27岁,生病大概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当时银泰门口学跳舞的人也蛮好的,大家出来捐款大概凑了10万块钱,但是这些钱也只够付第一次的医疗费,接下去还有后续的治疗费。我们这些在一起跳舞的人听说之后,都很想帮他们一下,我们还在外面承接演出的,如果年底有单位有团拜会需要有偿表演的话,我们都可以去,赚来的钱我们打算捐给他们,能帮到他们就最好了。

早早舞结束,朱老师夫妇把装满音响设备的三轮车拉回家。

朱老师在调音

裘大姐在授课

迟迟不肯散去的早早舞

昨天早上8点,延安路银泰门口广场上已经聚集了百来人的跳舞大军,两根柱子上绑着一条横幅——

“杭州金晨舞厅舞培训中心,主讲老师朱永潮、裘金花,每天6:00—8:30,风雨无阻”。

角落里,一辆三轮车上放满了设备,旁边有个穿黑毛衣的男人始终守着。我静静地走过去,找到一个正在休息的大姐问:“那位是朱老师吗?”“是啊!”巧得很,我问的这位大姐就是朱老师的夫人裘金花。

向裘大姐说明来意后,大姐有些意外,连连问:“是哪个学员告诉你们的呀?其实我挺不好意思的,别人捐钱给我们,我心里也很难受。我们两夫妻咬咬牙能克服的困难,也不想再麻烦大家了。”

裘大姐尽量回避着家里的具体情况,我只好先换了个“跳舞”的话题。说到跳舞,裘大姐马上来了劲头。

裘大姐说,培训中心从1991起,到如今已经是第19个年头了,先后培训学员2000多人次,其中获省市各种奖项的16人次,目前有固定学员150多人。

聊天的时候,我瞥见三轮车边上还放着两块小黑板——

一块写着:本培训中心年三十照常活动,大年初一放假,初二开门,新的一年活动开始,请互相转告。

另一块写着:本月电费请在5日前缴。

“每天4点半,我们两人就起床了,5点半赶到银泰门口打扫场地,6点准时开跳。6点到7点半为教课内容,7点半到8点是自由练习,8点以后是集合练习……”裘大姐说,“前几天下雨,今天很多人来晚了,估计要延迟一会儿。”

果然,到8点45分,“舞池”里的人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老师就在边上不停地换音乐碟片,有时还会拿起麦克风喊节拍。

“重来……重来……几天不练都忘了吧,放轻松再来一遍。”朱老师喊,“领舞的站到中间来。”

裘阿姨则脱掉身上的棉外套,露出里面的绿围巾,来到人群前;音乐起,一起舞。

一曲结束,裘阿姨又来到我身旁,介绍起他们最新教的鸭子舞。我一听,半天没反应过来,台上的朱老师在喊了:“最后一曲,鸭子舞……”

“NOBODY……NOBODY……”我恍然大悟,原来“鸭子舞”就是今年最潮流的舞蹈,广场上,个个舞得动感十足。

(NOBODY是韩国女子组合Wonder Girls的超红舞曲。5个女孩用一连串非常简单的肢体语言,把俏皮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不知何时起,网络上充满了各式山寨版本的NOBODY,还有很多人把它搬到了2010年的单位春节晚会上了,应运而生的还有男人版NOBODY、舞娘版NOBODY、学生版NOBODY、网游版NOBODY……)

音乐停,时针已经指向9点。

朱老师宣布:“今天到这里结束,明朝会!”

我原以为大家会各自散去,没想到,学员们都主动上前,有人收横幅,有人收音箱,有人撤展板,三下五除二,所有的设备都汇集到了那辆三轮车上。

收拾好之后,学员们互相说声“明朝会”,四下散去。

舞友三四天捐了9万多元

朱老师说,他们不仅是学生,还是自己很多年的朋友。

裘大姐说,他们跳了舞之后,一个个都是帅哥和美女。

跳舞的男男女女说,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我们的圈子很热闹。

记者跟他们的其中几位聊了聊,他们说到自己事情的很少,更多的提起跳舞之后发生的故事——

胡大姐,53岁,穿着长丝袜和小短裙,头上还有一顶贝雷帽。

胡大姐已经学跳了6年舞蹈。2008年10月,细心的她看到裘大姐经常抹眼泪,追问之下才知道,裘大姐的儿子突然得了重病。因为平时与老师关系不错,老师家里的情况多少了解一点。

胡大姐马上与其他学员发起募捐活动。最近,她又听说裘大姐的儿子过完春节又要住院治疗了,担心他们的资金有限,所以告诉了小姐妹,希望能想办法帮助老师一家。小姐妹偷偷给快报打了电话。

潭大姐,56岁,退休前做货运方面的工作,在2003年经朋友介绍来这里跳舞。

她常说:“朱老师他们做事用心,教学很耐心。”于是只要有喝茶活动,都不忘叫上两位老师。发起募捐时,学员中一位“娘舅”写了倡议书,大家推举潭大姐念一遍。

“我当时一边念着,心里一直在难过。”潭大姐还是当时负责收款的其中一人,“很多人都捐了,有的人来不了,就托要好的朋友捐,有些是我们一打电话,他们就特地赶到现场来捐的。三四天时间,一共收到9万多元,收一笔钱我们就登记一个姓名,其中有4个人各捐了1万元。”

具体有多少人捐钱,潭大姐说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大家是有多少力就出多少。潭大姐最后也没想到能筹到这么大笔钱,这其中有很多都是退休工人的工资。

田大姐,53岁,学舞2年,她说来这里已经学会了跳伦巴、探戈三套,还有“NOBODY”等。

有学员说,田大姐和她的姐姐各捐了1万块钱。田大姐说,她平时在外面也捐钱,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师。“朱老师夫妇自己花15块钱一节课的成本,去外面学新舞蹈,回来就无偿教给大家。”田大姐和几位学员在去年就建议朱老师提高电费收取。以前,每个学员来跳,一个月只要拿出10块钱,田大姐觉得这些钱连音响设备的维护费都不够,非要朱老师每个月再加10块钱电费。于是,从2010年1月起,每人每月出20元电费。

来跳舞的学员来自各行各业,医生、老师、退休工人;最年轻在50岁上下;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三墩、下沙都有学员每天6点赶到银泰门口。朱老师说自己就更有责任把好的舞蹈教给大家。

如果你也喜欢跳舞

不妨去给朱老师捧个场

朱老师的儿子刚检查出病的时候,因为刚参加工作还没有医疗保险,学员们的9万多块钱解了朱老师的燃眉之急。后来,医疗保险生效了,朱老师仍要负担60%的医疗费用。但从此之后,朱老师夫妇拒绝了任何形式的捐款:“我们可以扛下去,不能再麻烦别人了。”

目前,除了退休工资,还有朱老师去外面上舞蹈课的收入。下沙一家外资企业有几千名年轻的男女员工,企业工会联系到朱老师,每天晚上给员工培训舞蹈,这个工作已经持续了一年多。

临走时,朱老师再三叮嘱我,不要再让大家捐钱了。

我和那些学员的心情一样,既想尊重朱老师夫妻的意愿,又实在不忍心看到朱老师夫妻这样的苦苦坚持。

所以我想,如果你也喜欢跳舞,不妨早晨起个早,也去银泰门口,给朱老师夫妻捧个场,顺便还可以认识一下那里的舞友们,感受他们健康、时尚,更富有爱心的生活。

来源:都市快报  作者:记者 朱燕 见习记者 李鹏  编辑:郑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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