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叔叔”、“大哥”……市三医院急诊室内一张病床前,围着一群眼睛红肿的人,他们的视线齐刷刷地望着病床上的男子。 这是迟到了二十一年的团聚,背后藏着一段曲折的故事。 “叮,叮,叮” 小潘的手机突然发出三次提示音,打破了周末的宁静,发送人是左科,市救助管理站综合业务科科长。第二天是周一,既定是小潘去定点医院甄别查询无主病人,“十有八九是明天业务工作上的事。”小潘拿起手机,心里想着。 点开信息,看到的是一张照片,一名浑身插着管子、双眼紧闭的男子躺在病床上,裤子的裆口处是剪开的,另外还附着两句话: “这是三院刚收的病人,没有身份信息,我刚刚赶去医院看过了,明天你再看下”。 “病人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正常交流……” 这样的病人以前遇见的不多,拿着手机,小潘开始盘算起第二天去医院甄别的方法…… 次日,小潘步履匆匆地跨进三院急诊室的大门,看见左科已在病床前,男子依旧如照片上的模样,只不过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丝缝儿,眼神木然。 左科和小潘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男子的嘴巴,试着询问他的身份信息,连续地问了几遍,男子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神采,动了动嘴唇,“带,带我,回,回家,家……”男子口中断断续续地反复说着这几个字。 左科站起身摇了摇头:“至少能开口了,比昨天我来看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带着一丝希望,左科和小潘开始翻找男子唯一的随带物品——一条换下来的裤子。期间即便带了一次性口罩,但仍然能闻到刺鼻的恶臭。 掏着掏着,在裤袋里掏到几张废纸,里面夹着一张老版身份证,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唯一能看清的是公安局的红章,赫然显示“xx县公安局”。xx县属于河南省xx市,初步判断该男子与河南省xx县有所关联。
继续翻找蛛丝马迹,一张字迹较为清晰的从业人员健康证明,让两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健康证上显示男子名叫刘昀(化名),54岁,发证时间为2012年,今年应该是60岁了,有了这些信息,也算是拨云见日了,左科和小潘长舒了一口气。
左科迫不及待地拨通送该男子到医院救治的三墩派出所电话,将查到的信息提供给他们,并请求帮助查询该男子完整的户籍信息。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派出所无法查到该男子户籍信息,一个个电话反复确认核对后,依旧没有丝毫进展,两颗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到单位一下车,左科立马跑进驻站警务室,通过全国公安人口信息查询系统排查xx县60岁左右名叫刘昀的男子,依旧无果。同时,派出所民警来电表示已联系该男子疑似地公安部门,确认没有叫“刘昀”此人的任何信息。 抱着一丝希望,左科联系了6年前颁发“从业人员健康证明”的和睦街道卫生服务中心,试图查找男子的身份信息。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喜出望外,“查到了,我们这里有这么一个人,我把他的身份证号码和户籍地址告诉你。”刚刚陷入困境的剧情顿时峰回路转。 手握重要信息,左科飞奔下楼梯跑进警务室,凭着经验判断该人身份信息可能已经注销,再次通过全国公安人口信息查询系统云搜索在全国已销户的身份信息中查找,这一次没有让人再次失望,果然找到了该男子正确的身份信息,不过并不叫“刘昀”,而是叫刘均(化名),前者错误的名字是在登记暂住人员身份信息时疏忽造成的。 半小时后,三墩派出所来电告知,通过调取该人行踪轨迹,走访沿街群众、“综合研判”等手段无果的同时,XX县警方也反馈了一条重要信息,已查到一名叫“刘军”的人与该人情况吻合,不过该人身份信息早已注销,已有二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也同时联系到“刘军”的两个儿子。
左科第一时间拨通他们的电话,告知可能是其父亲的“刘均”已病危,电话那头哽咽着连声道谢:“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没有一点消息,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我们家人会第一时间赶来杭州认领,谢谢你们啊!”
至此,这个一直隐藏在“刘昀、刘军”这层“面纱”之下的“刘均”终于浮出水面。 第二天,离别二十多年的一家人终于在西子湖畔得以团聚,通过120救护车的护送,刘均踏上了回乡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