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一场滂沱大雨正在冲刷整座城市。走进杭州大剧院南厅,仿佛遽然穿越回了那个风雨飘摇的“百草厅”。时隔十七载,电视剧《大宅门》导演郭宝昌又出手了,带着话剧版重返舞台。百年之后,推开这扇白家宅门,再起一段乱世恩怨。 昨天下午,由杭州文广演艺集团引进、中国国家话剧院创排的家国鸿篇话剧《大宅门》发布会在这里举行。作为杭州今年最具分量的话剧作品之一,这是《大宅门》首次“下江南”,将于今明两天在杭州大剧场连演2场。 “大宅门”这三个字的分量,不仅仅是一部中国电视史上地位无法撼动的经典大作。郭宝昌去年在横店拍戏时,一位年轻人突然造访。“我专程从上海来见您,只想告诉您,我刚刚得了一个儿子。我姓白,给儿子起名叫白景琦。”一个时代的烙印,几代人的薪火相传,这就是《大宅门》经久不衰的力量。 在“百草厅白家老号”的牌匾之下,吴樾、雷恪生、常玉红、张岩和张喜五位演员一排坐定,一场好戏即将开锣。没想到,这一众戏骨与杭州的缘分可深着呢!雷老爷子走到哪儿都不离一个茶杯,说里头是虎跑水沏的龙井茶。吴樾更是一直念叨着,要将剧中“七爷”最后吃的那碗阳春面变成更对味的杭州虾爆鳝。 吴樾、张岩临危受命,常玉红挑战一人三角 将七十多集的电视浓缩成不到三小时的话剧,导演郭宝昌和编剧刘深费时三年、五易其稿。最后,话剧版《大宅门》从电视剧的每个历史阶段都截取了一段故事,再现了白府历经清末、民国、军阀混战、解放等时期的沉浮变化。 当吴樾接到白景琦这个角色,距离《大宅门》正式开演只有不到20天的时间。3个小时的大戏,他只有5分钟不在台上,光抢妆就有11次。而且台词还这么多,怎么办呢?吴樾感叹,“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每天醒来就开始背,遛弯儿也在背,坐车上还在背。别看我在台上气定神闲地游走于各个角色之间,其实累得我哟!所以说,演话剧版《大宅门》的白景琦,必须得有一副杠杠的好身体。一口气演下来,感觉四体通透、满血复活。” 与吴樾一样临危受命的,还有二奶奶白文氏扮演者张岩。“我排戏的时间只有6天,不过在电视剧中我饰演三爷媳妇,所以对《大宅门》这个故事太熟悉了,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深刻在我的脑子里。说不上信手拈来,但这个戏早已扎根在我的心底。” 在这样一部男人戏里,却是一位女演员扛起了三个最不易的角色——常玉红。她将一人分饰三角,白景琦的夫人黄春、姨太太杨九红和晚年的妻子香秀。“一赶三”是中国戏曲常用的手法,最能展现演员的功底,这在话剧舞台上还是第一次。 不过,常玉红在三个角色之间的转换演绎得游刃有余。“这三个女人对白景琦的爱是不一样的,我得从每一个角色的内在性情去挖掘,每一处细节都得慢慢抠,对我来说是一次极其难得的挑战。”常玉红表示,不同于电视剧,话剧是一气呵成的,演员的注意力得高度集中,不能有任何杂念。“所以每次上台之前,我啥都不想,全情投入。” 当被问及“三个媳妇最爱谁”时,吴樾立马抖了个小机灵:“我最中意雷老爷子!” 三代戏骨同台,“白景琦”给自己“加戏” “好戏是磨出来的。说真的,和雷老爷子这样的老戏骨搭戏,能学到的东西太多了。”谈及雷恪生的敬业,吴樾回忆:“剧本中我有一句台词——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不就是腊肉老点儿吗?有一回演出,我私自‘偷了个奸’,脱口而出一句‘小鲜肉’。刚说出口,就发现有一点跳戏。雷老爷子之前就提醒过我这一点,后来我就坚定不移地贯彻老爷子的‘教导’,他斟字酌句的态度真的让我特别佩服。” 雷恪生在话剧版《大宅门》中继续扮演见利忘义、得志忘本的王喜光,虽然这个角色后半部分才登场,但是老爷子诠释得活灵活现,恨得人牙痒痒。 “我今年虽然已经82岁半了,但一年至少要演2部话剧,最多的时候一年5部。就是喜欢呀,对舞台一腔热忱。”老爷子对着大家,指了指手里的老牌手机:“你们看,我用着最原始的手机,不玩微信、微博,平时只会发发短信。我们老脑筋呀,就是讲究规规矩矩,实实在在。演话剧也一样,不能随便跳来跳去,穿来穿去。” “不过,我的老师说过一句话,演员的天职就是适应。换句话说,就是在舞台上要懂得随机应变。”雷恪生为吴樾饰演的白景琦点赞,他评价:“吴樾没有走陈宝国和刘威的路子,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七爷’。” 常玉红也表示,吴樾常常会灵机一动,给自己“加戏”。“其中有一场戏,三爷发现了白景琦家里的草药。按照剧本,我和吴樾在舞台上就是一个对视,但他每次都会在我耳边说——哟完蛋了,让人发现了!这一句特别出彩。” 除此之外,还有一段剧院开打的戏码。一个武行兄弟一个跟头翻大了,直接翻到了下堂口,‘铛铛铛’摔了个大马哈,帽子都掉了。观众在台下窃窃私语,看出是舞台事故了。吴樾原本的台词是“你回去告诉你们陆大人,打今儿起杨九红就是我的人了”,他临时加了一句“翻个跟头都能摔一跤,就你们几个小子的功夫还想抓我”。 “话剧里很少有现挂的,我临场来这么一句观众反应特别好,因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吴樾说,演员就是要敢于创造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角色。“在《大宅门》里,我想我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