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诗人靠这个出版了人生第一本诗集
跟杭州有关的《西湖截句集》也在征集中
因为截句热,很多诗人出版了人生第一本诗集
小朋友投稿的“截句”诗
前几天,80后诗人春树发了篇微博:“我的驾校教练,他的网名叫‘男神’,刚才给我的一张照片点了赞。”
再早一点,她还发过一篇德国柏林生活的微博,也是三行字:“一口德国咖啡喝下去,好苦啊!完全是在德国生活的味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微博上发这样的文字属于正常的生活点滴,但对于一个诗人来说,这不仅仅是晒生活,春树在微博中明确标注这是一首“截句”,她说自己的微博截句创作已经更新完,马上会出版一本《春树截句集》。
这种听起来像是家常话的句子,是正在诗歌界流行的新概念“截句”,是这两年才冒出来的。不仅诗人在玩,很多网友也跟进,自发在微博、微信朋友圈进行“截句”创作,重大纪念日来一首,股票跌了来一首,下雨了写一首,买菜回家也来一首,简直是诗兴爆棚,兴致好的,一天洋洋洒洒能写个十几首。
因为“截句”热,很少被出版商关注的诗人开始有出书机会。2015年11月,诗人蒋一谈出版了他第一本诗集《截句》,三个月内三次加印,在国内诗坛引起不小的轰动。
2016年6月,欧阳江河、西川、俞心樵、沈浩波、于坚等19位诗人集体出版了《截句诗丛》,严彬、李壮等80后、90后新生代,诗人借着“截句”这一热点,出版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本诗集。这几年很火的诗人余秀华也玩起了截句,今年5月,她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一口气晒出10首以暗恋为主题的截句,比如:“我还没有暗恋到想和你睡觉的地步,所以你门口的月季花白白浪费了春天夏天秋天。”
现在,这股“截句”热又火到了儿童文学界。今年7月,蒋一谈出版了童书《给孩子的截句》,其中收录了85首他特地写给孩子的“截句”。首印2万册,不到两个月就第二次加印,这在诗集中,是个很不错的销量了。上周六,蒋一谈还带着这本书来到杭州,在钟书阁书店做了一场读书沙龙。
今年7月,中国画报出版社推出了“孩子们的截句”征稿计划,向全国小孩征集自己创作的截句,主编是蒋一谈和树才。出版社统计了下,短短两个月来,已经收到了50多位“小诗人”的投稿。其中,年龄最小的才3岁,这个叫“史以轩”的小朋友,写了这样的诗句:月亮累了,只能被车拖着走。
目前,蒋一谈正在联合国内几位诗人,征集各种不同的截句集编辑出版,比如长安截句集、大海截句集等。他透露,接下来还会征集一本和杭州有关的诗集,叫“西湖截句集”,计划明年下半年出版,到时候邀请所有被收录进诗集的诗人和诗歌爱好者在西湖边做一场“西湖截句诗会”。
什么是截句?
有点像日本的俳句
灵感来自李小龙的截拳道
最早提出“截句”这个概念的正是蒋一谈。他的诗集《截句》中的作品,都没有标题,一行、两行、三行,最多四行以内。比如“雨打芭蕉 芭蕉很烦”“若有来生,我愿做一名采梦人”“孤独,一种骄傲”等,最短的只有四个字:“雾中奔跑”。
什么才是截句?如何写截句?我在钟书阁书店采访了蒋一谈。
“我觉得,我和截句的关系,并不是我发明了它,用‘遇见’这个词更准确,截句这种形式,其实早就存在,大家都在写,网络上也有大量这样的诗句,只是没有人系统地提出过这个概念。”蒋一谈说,“我在出版第一本《截句》之前,已经用8年时间创作了一千多首这样的诗句,2015年我遇到‘截句’,才从它们中挑出了一百多首做成诗集。”
为什么截句看着那么像日本的俳句?蒋一谈说,他之前的确考虑过叫作汉俳,“我在日本逛大阪的公园时,发现那里有俳句箱,人们可以自由把自己创作的俳句塞进箱子里,时常有诗人聚集在公园举行一些俳句交流会。我当时很震动,为什么中国人不可以有这样适合全民参与的诗歌活动呢。我觉得应该为这种适合大众创作的诗句创造一个名字。”
直到2014年秋天,蒋一谈在旧金山路过一家中国功夫馆,透过玻璃窗,看见了李小龙的照片。几个月后,2015年春天,他回到北京,有一天在午休的半梦半醒间,恍惚看见了李小龙的影子,“我猛然清醒,好像被一束光拽起来——李小龙创立了截拳道,且截拳道的功夫美学追求简洁、直接和非传统性。我想,自己这些年写在本子上的那些随感,或许可以称之为‘截句’。”
蒋一谈拿到《截句》样书后的第三天,正好在香港,他专门去香港最古老的祈福地林村,为李小龙烧香并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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