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古传心

巡香

“汲古传心——月真法师书法作品展”

6月11日, “汲古传心——月真法师书法作品展”在西湖南岸杭州五洲文化中心开幕。展出月真法师40余幅书法作品。“汲古”意为谓钻研或收藏古籍、古物，如汲水于井。对于书法家来说，汲古则意味着汲取古人笔墨之精华。而“传心”则源自禅宗初祖达摩“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哲学思想，这对于月真法师而言，显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中国书法史上，历代僧人都留下过重要的印迹。如北朝高僧安道一，认为“缣竹易销，皮纸易焚；刻在高山，永留不绝”，把佛经写刻于摩崖之上，如今在山东邹县的冈山、铁山还能见到安道一的摩崖经书。高崖巨字，动人心魄，实为“碑学”之先声。而南方的隋僧智永，身为王羲之七世孙，曾写《真草千字文》八百余本，将经典的“二王笔法”传诸大众，亦为“帖学”之宗师。后来的怀素、高闲则以狂草名动一时。元代的中峰明本、近现代的弘一法师，都以书法作为重要的修习方式，并名垂书史。

而初观月真法师的书法，倘若隐去法号，我们似乎无法立刻将之与僧人联系起来，反而疑为出于职业书家之手。通常印象中的僧人书法，大抵应该是平心静气、一以贯之的，不过多追求书体、风格上的变化。而在月真的书法展上，我们看到的却是诸体兼备，且可以说得上兼擅。风格上，既能看到朴厚的魏碑和清代篆隶，也有精致的晋唐楷、行书风，甚至有《韭花帖》这样的临帖作品。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汲古”的含义了。相较于历史上书法名僧的独擅一技，月真法师更像一位集大成者，细细地梳理、学习历代书法经典。

而在这个过程中，月真法师似乎发现了古人与自己的某些契合点，并以此实践自己的审美。比如他的楷书，兼有王羲之的俊逸、欧阳询的骨干、赵孟頫的秀润，又能见到些许弘一法师的淡泊萧散。又比如他的隶书，在清人伊秉绶的基础上，增添了些许苍劲的枯笔质感，让人联想到南宋张即之、元代中峰明本以来禅宗书法的率意和苍茫。

“汲古”以外，我们在展览中能明显地感受到月真各体书法的独特共性。这或许与他的书写状态有关。月真法师虽然提倡临帖，但临习绝不是食古不化，他的书法自有一种统摄全局的安静祥和气息。月真法师习字，常有朋友慕名来求墨宝，他也来者不拒，只静静地写些自己心中欢喜的内容。在展览中，还有许多与茶有关的诗词名句，他曾说，“写字啊，就和喝茶一样，都是生活。”想表达了，就写字；口渴了，就喝茶，原本都是很实用的智慧，但就在千百年来人们慢慢的反省和参悟里，有了“法”，成了“道”。有人说，修身养性的茶道，是在举杯放下的过程中。那么，写字的书道，大概也在研墨、观帖、执笔当中，大抵与等一壶水烧开、待几叶茶舒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