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湖南卫视《歌手》第五场竞演，以一首《成都》感动万千大众的民谣歌手赵雷被淘汰了。然而，这并不是一个悲伤的结局——赵雷的付费数字新专辑《无法长大》在网易云音乐上的销量已经突破了20万张，创下了独立音乐数字专辑售卖的最高纪录。

    在整个唱片行业一片低迷之际，朴素而温暖的民谣忽然探出了头角。在杭州这座柔软的城市里，也有一群理想至上的民谣歌手。万晓利、朱七、谢春花、金大中……他们来自四方，弹着吉他，低吟浅唱。

    这些民谣歌手每天穿梭于livehouse、音乐节和商演之间，而一连串现实问题也始终摆在他们面前：一年收入大概是多少？眼下的变现途径有哪些？所谓的头部生态圈与刚起步的新生代相比，之间的差距又有多大？

    民谣穷不穷？头部与底端的差距大

    距离谢春花《算云烟》全国巡演杭州站正式开唱还有一个星期，酒球会主理人王涤更新了一条微信朋友圈——“6号谢春花，别来了，票早卖光了。”

    谢春花是浙江工业大学的大四学生，自学乐器，写歌弹唱。目前，她的成名曲《借我》在网易云音乐上的评论已近4万条。去年三个月之内，她在杭州连开三个专场，全部一票难求。

    据音乐节执行专员杜克（化名）透露，现在谢春花的商演报价已经高于不少元老级的民谣音乐人了。“在独立民谣音乐人里，目前李志的报价最高，带直播上台的话已经达到了40多万元，赵雷在上《歌手》之前就高达20多万元了，再之后就是陈粒、陈鸿宇、谢春花这些新生代，像小河、周云蓬、万晓利这样的前辈差不多在8万元至12万元。”

    不过杜克所说的，都是头部民谣歌手所拥有的商业价值，这并不代表着眼下所有的民谣歌手都已经摆脱了livehouse 50元门票也卖不出几张的窘境。网易云音乐不久之前做的一项音乐人问卷调查显示，有68%的音乐人平均月收入在1000元以下，而月收入在1万元以上的音乐人，占比不到5%。

    金大中是一个刚起步的民谣唱作人，去年从浙江理工大学退学，全心专注于音乐创作。之前，曾在酒吧驻唱过3个月。这个阶段收入不高，名气有限，但也为自己积累了首批铁杆粉丝。眼下，他正处于通过演出、直播和自媒体平台来获取更多关注度的阶段。“我现在还不到全国做大规模巡演的时候，最后很可能会入不敷出。去年年底，我去北京开了一个专场音乐会，结果所有门票的收入，还不及整个团队路费的开销大。”

    上不上选秀？要持续创作，也要持续曝光

    被称为“杭州民谣第一人”的朱七，在接受采访时曾坦言：“音乐只占生活的十分之一。为什么不选择专心做音乐？因为怕饿死啊！”目前，朱七的正职是虾米音乐的联合创始人，偶尔做一些城市巡演。

    拥抱商业，还是固守才华？杜克发现，在这一点上，90后民谣歌手比老一辈们要想得明白。谢春花就曾直白地表示：“钱对于音乐人来说太重要了。我想赚钱，因为我想把音乐做好。”

    而金大中的态度是，会酌情参加适合自己的选秀节目或商业包装。“前不久，我拒绝了和音乐无关的一些综艺节目，这样的消费和炒作，太违背我做音乐的初衷了。但是，也没必要刻意把自己标榜为这个浮躁时代里的一股清流。”

    “五年前，赵雷、浩子、小猛、冠奇、旭东五个北京民谣小伙，骑着五辆国产摩托车来酒球会演出，台下的观众也不过七八十号人。现在的赵雷在杭州剧院的一场巡演，总共1600个座位，刚一开票就瞬间告罄了。”王涤的言下之意是，当未来过上赵雷现在丰衣足食的生活时，再来怀念当初为了理想义无反顾的岁月，才是一个民谣音乐人当下的生存之道。“他们既要持续创作，也要持续曝光。你看，老狼这些年本来已经过气了，参加完去年的《歌手》之后商演报价涨到了45万元至50万元。还有杭州出去的许钧，参加了《中国好歌曲》，签约了索尼音乐，现在也尝到了甜头。”

    专辑卖不动？打赏和直播也能生财

    目前在网易云音乐平台上，李志的付费数字专辑《在每一条伤心的应天大街上》卖了7万多张，赵雷的《无法长大》已经突破20万张了。

    似乎在李志和赵雷的身上，大家嗅到了一条演唱会+商业演出+出唱片+付费歌曲分成的变现之路。但王涤表示，这种生财之道只属于极个别的民谣歌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说实话，即使万晓利现在推出付费数字专辑，卖10元一张。卖不卖得动，谁心里都没谱。倒是谢春花，应该会卖得不错。”

    所以，每个民谣歌手都得在当前这股互联网浪潮中探索出适合自己定位的变现方式。像谢春花，目前注册的音乐平台除了网易云音乐外，还有虾米音乐、QQ音乐、百度音乐等，通过平台用户打赏，她在半年之间就获得了10多万元的收入。而且，她还把评论区当做聊天室，大大提高了粉丝的黏性。

    在金大中的身上，还贴着一张“音乐主播”的标签。他外表俊朗，亲和度高，粉丝群体主要是20岁左右的女生。他每天在直播平台上做2-3个小时的音乐直播，同一时段能有数万观众在线观看，这是金大中目前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谢春花的专辑《算云烟》和金大中的专辑《浮生若梦》，都在乐童音乐平台上进行众筹预售，目前都超额完成了筹资目标。“这种垂直音乐领域的新玩法不光能在线上筹到钱，更重要的是后面对接线下的资源。这也是民谣音乐人一个自我营销的过程，整体成本不会像唱片公司发片那么高。”

    眼下，虾米音乐推出了寻光计划，QQ音乐公布了乐人计划，网易云音乐扶持原创音乐人的石头计划，以及百度音乐人平台计划、摩登天空扶持基金等纷纷出炉。

    不过，让王涤深感遗憾的一点是，互联网的阳光仅仅照耀到了一部分人。“像周云蓬、万晓利这一波民谣音乐人，既没赶上唱片公司最好的年代，又享受不到互联网带来的红利。像谢春花、金大中这群90后新生代就幸运多了，他们能在这一片互联网洼地上迎来新的生存模式与红利窗口，自由地唱歌，体面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