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佛

《新手》 作者：（美）雷蒙德·卡佛 译者：孙仲旭 译林出版社，2015年6月

编辑戈登·利什

利什在卡佛原稿上的修改

卡佛的遗愿就是一字不减重新出版

也许你不一定读过雷蒙德·卡佛的作品，但一定听过他那部最经典的小说名字《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这个句式实在太有名了。“当我们谈论……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可以往里面填任何词汇，让你接下来想讨论的话题小资情调和文艺范儿陡升。是不是很想谢谢卡佛，并顶礼膜拜？可是，你错了，这句话根本不是卡佛说的，甚至连这部《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都不完全是他写的。

译林出版社近日引进的卡佛作品《新手》，其实就是《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的未删改版，注意，是“删改”，而不仅仅是“删减”。对照看过这两本短篇集的读者，几乎都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同一个人写的，完全是两部作品嘛。

“有朝一日，我必将这些短篇还以原貌，一字不减地重新出版。”

──雷蒙德·卡佛

1988年卡佛去世，此后二十年，不时有传闻怀疑卡佛的很多小说是由别人代笔。直到2009年美国文库出版《卡佛选集》，真相终于大白：有人在他的文字上动了手脚，而且是大大的改动。这个“幕后黑手”就是他的出版编辑戈登·利什。

《卡佛选集》收录了1981年出版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的原稿《新手》。两相对比，用“大刀阔斧”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书名变了，《新手》的内容被删减了58%，另一篇题为《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的小说原稿甚至被删减了78%。

卡佛生前曾发誓，“有朝一日，我必将这些短篇还以原貌，一字不减地重新出版”。可惜他只活到了50岁，小说出版7年后卡佛就去世了，没能完成心愿。他的遗孀、诗人苔丝·加拉格尔则一直在推动卡佛原稿的出版。

幸好卡佛在1980年春天交给戈登·利什的《新手》原稿一直保留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礼来图书馆。2009年，美国哈特福德大学的威廉·L. 斯塔尔和莫琳·P. 卡罗尔通过比对原稿，把利什手写的改动和删减部分之下卡佛所打的字誊写出来，一个真实的卡佛才得以面世。

你会发现，卡佛之所以取书名《新手》，源自文中的一段话：“对于爱情，我们又真正了解多少呢？……但是在我看来，我们只不过是爱情的新手。”然而，编辑利什把《新手》删掉一半多后，又将这几句话改了一下，变成了新的篇名以及全书的书名——《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也就是说，“当我们谈论……时”体，真正的发明人是戈登·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