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没了，两只燕子只好站在钉子上休憩。记者 江玥 摄

前天9：16，余先生来电：我住灯芯巷社区的5楼，楼道里有很多燕子窝，社区贴出通知说，有居民担心燕子是禽流感的来源，要把燕子窝拆掉，现在这里的燕子窝都被捣毁了……

核实报道：被捣毁的燕子窝在凤起路512号，5个燕子窝，只剩下1个。

余先生带我们来到楼下，5只燕子在我们头顶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

余先生触景生情，他说，住在这里10年，第二年燕子就来筑巢了，女儿9岁，燕子窝也有9年了，燕子对他家来说，意味着吉祥和喜庆。

“我带你们上楼去看看燕子。”余先生在前面带路，走到三楼时，楼梯对着的屋檐下，原来的燕子窝被捣毁了，只剩下一团黑黑的痕迹。

“快上来看，燕子蹲在我家门口的水管上。”走到5楼时，余先生轻轻说。

朝着余先生手指方向看去，有一只燕子孤零零地站着，眼神朝着“家”的方向——五楼有四个燕子窝，已经有三个被铲毁，只剩下一个窝因位置隐蔽，躲过一劫。

四只燕子在燕子窝“遗址”边盘旋，飞累了，就站在电线上，或停在保笼的不锈钢杆上，它们已无“家”可归。

余先生一家对燕子是有特殊感情的。两个星期前，燕子飞来，意味着春天来了，等到西湖烟花节时，燕子差不多要走了，他们就想到要给小孩加衣服了。

因为家里有小孩，余先生抽烟都在门外，他一边抽烟，一边静观燕子筑巢：一粒米一粒米地叼过来，有时还叼着树枝和头发，一点点地筑巢，前几天，燕子刚把破了的巢补好。

屋檐下有燕子，小孩子更欢悦。余先生女儿读小学，每次布置写动物的作文，就会在门后观察燕子，她在一篇作文里写道：“燕子有黑黑的眼睛，红红的嘴巴，肚皮下面是白色的。”

“昨天，女儿哭了。”余先生顿了顿说，“女儿说，爸爸，不要紧，明天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

说到这里，余先生眼睛红了，抬头看着空空的燕子窝。

一位年轻邻居说，大前天下午3点多，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社区工作人员，用铲刀把燕子窝捣毁，她当时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我说你们怎么铲燕子窝，他们说是禽流感，我说又没有证据说燕子就是禽流感来源。我很生气，我还骂了他们一句。”

对于铲除燕子窝这事，社区也是大倒苦水。灯芯巷社区副主任林女士说，4月7日上午，有居民来反映，楼里有燕子窝，都在说野鸟带禽流感病菌，要不除掉的话，明天得病了社区要负责。

社区马上写了通告，当天下午贴在单元门上，说9日要处理燕子窝。等了两天，没人来反映，就说明大家没异议，他们就去处理了。

“这段时间，居民都很紧张，4月5日那天有一例禽流感死亡时，就有居民打电话来，问我们社区有没有措施。社区里有只鸟死了，大家又很紧张，后来我们马上处理掉了。”林女士说，“燕子明年还会来，今年是特殊时期，我们也只能这样安慰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