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的河南女孩小艳,来杭州的第一天就在102路公交车上和父亲走散了。父亲老付疯一样地找她,四处报警,可都没有消息。无奈之下,于19日凌晨先后两次给本报热线打来求助电话,希望报社帮他找回女儿(详见本报2月20日A4版)。报道见报后,引起了很多读者的关注。大家纷纷提供线索,希望能帮老付找到女儿,杭州交通治安分局也介入了调查。
2月19日晚上10点多,心力交瘁的父母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了小艳。令人意外的是,她说自己是故意“走丢”的。“女儿已经找到了,但好像是中了什么魔障。”昨天,从河南赶到杭州的小艳的妈妈贾女士,似乎完全没有找到女儿的喜悦。从2月18日下午走丢到被找到,这两天,这个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一起看似普通的走失事件背后,似乎藏着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对话小艳:
我是自己要走的,因为有些画面,我死也忘不掉
昨天中午,记者从交通治安分局得到消息,小艳找到了。记者试图联系小艳的父母亲,但他们的手机一个关机,一个联系不上。
到了下午,记者尝试着再次拨通了小艳妈妈的手机。电话通了,意外的是接电话的竟是小艳本人,她的语气异常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小艳随后和记者展开的对话,则更让记者心惊,这些对话隐藏着一个“绝对不能说的秘密”……
记者:你怎么突然离开了那辆公交车?
小艳: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要下车,完全是我自己要下车,不是被别人骗下车的。
记者:为什么要突然下车?
小艳:我想离开家。(长时间的沉默)我也不知道。(沉默)怎么说呢。(沉默)我有苦衷的……(电话被挂断)。
记者再次拨通电话。
小艳:我有苦衷的,我不能说。我不知道。(沉默)我妈在旁边。
记者:和情感有关吗?
小艳:有吧。(沉默)或许没有。我不知道。
记者:和爱情有关吗?和父母有关吗?
小艳:后一个。(沉默)只和我爸爸有关,你明白了吧?
记者:他侵犯过你?
小艳:12岁开始的。(长时间的沉默)我不想说了,我不知道。我妈妈在旁边……(挂断电话)
记者再次拨通电话。小艳说,妈妈去厕所了。
小艳:我想到过死,想到过杀了他。你相信吗?!我妈回来了……(挂断电话)
小艳说,她公交车上一直在想,父亲这次带她来杭州是否别有所图,是否会再次侵犯她,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下车。
趁着父亲没留神的间隙,小艳溜下了公交车。可第一次到杭州的小艳很快感受到了孤独和恐惧。她想到了给邻居家的3个小伙子打电话。3个小伙子都在20岁左右,今年春节回家时,他们才认识,并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我和他们只是朋友,绝对不存在谈恋爱什么的。”小艳强调说。
将近傍晚,小艳糊里糊涂地步行到了长途汽车西站附近的小公园里。“挣扎”再次困扰着这个年仅15岁的女孩。“我的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些可怕的画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当晚,3个被小艳称作“哥哥”的小伙子踏上了来杭州的火车。19日中午,3个小伙子赶到了杭州,并在长途汽车西站附近的小公园与小艳会合。考虑再三,小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挣扎”告诉3个“哥哥”。
当天下午,小艳想妈妈,最终在华东家具市场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妈妈的手机。虽然在电话里答应妈妈在原地等着爸爸来接她,但挂断电话后,小艳还是走开了。
而此时,小艳的妈妈正在赶往杭州的路上。
对话母亲:
她和爸爸的关系很正常,但最近似乎中了什么魔障
下午5点左右,记者拨通电话时,小艳的妈妈接听了电话。她告诉记者,她们正在回河南的火车上。
小艳“受侵犯”的事情,母亲并不知情。小艳觉得跟妈妈开不了口。记者问及父女两人的关系,贾女士先是一愣:“什么意思?”接着又说,关系很正常啊,就和正常的父女关系没什么两样。
贾女士还说,女儿最近确实有些异常。过去很贪睡,睡懒觉是家常便饭,可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早起晚睡,时常坐着发呆,还总吵着“不想上学了、不想读书了”,整个人就像中了魔障似的。但贾女士将女儿的“魔障行为”归咎于邻居家3个小伙子的挑唆。她说,春节前,邻居家来了3个20多岁的小伙子,女儿时常和他们一起玩。
“小艳不见之后,我发现邻居家的3个年轻人,在18日晚上的时候突然离开家了,我开始怀疑他们和我女儿失踪有关系了。”
19日傍晚,贾女士拨通了其中一个年轻人的电话,他承认,小艳是和他们在一起,但一再强调,是小艳叫他们来杭州的。
晚上10点,母女俩终于团聚了。贾女士说,小艳竟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只是有些紧张。追问她私自下公交车的原因,她的回答或是“不知道”,或是沉默。
对话父亲老付:
女儿一定是被他们教唆的
2月18日下午,小艳走失之后,老付先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因为女儿没有我的手机号码,我想她可能会打电话回家。”
得知女儿丢了,老婆贾女士心急火燎地从河南赶来杭州。
“我老婆在车上跟我说,她怀疑是邻居家的孩子和他那几个朋友在搞鬼。我马上就把怀疑对象告诉了(杭州)警察。”
老付说,隔壁沈家和自己家平时很少来往。沈家有两个儿子,年龄都在20岁左右。今年春节的时候,沈家的二儿子小沈邀了一个安徽的小伙子回家过年,期间他们经常和小艳在一起。
“这两个小伙子都是游手好闲的,我女儿太单纯了。”为此,老付还把连接两家的路挡了起来,目的就是阻止女儿和他们交往。
警方根据老付提供的小沈资料,查到他在杭州某网吧上过网。老付马上给老家打电话,家里的亲戚找到了沈家,要求他们说出小艳的下落。“他们家儿子就让女儿给我老婆打电话了。”
那个时候是2月19日傍晚,贾女士还在火车上。接到小艳电话之后,两人约好在火车站候车大厅见面。
老付得到消息后也赶到火车站找女儿。当天晚上9点多,贾女士下车就开始找,但候车大厅并没有发现小艳。晚上10点多,夫妻二人才在火车站附近一条马路上找到了小艳。
女儿“什么也不愿说,只说不要报警,都是她自己的错,不懂事。看得出来他是在维护他们(小沈等),我还感觉当时他们就在附近躲着。”老付说,他1993年就出来打工了,家里孩子的事都是老婆在操心,“老婆脾气有点急,会动手打人,女儿性格比较内向。”
最新进展:
小艳回河南了
但是真相
依然疑窦丛生
昨天下午4点多,老付把老婆和女儿送上了回河南的火车。“因为这事,我担心给她造成阴影,所以我准备把她送到山西我大哥那去读书。一来,大哥那也是个城市,教学条件比老家好;二来,这样能够把她和邻居家(儿子)分开。”
昨天晚上,小艳在和记者最后通的一个电话里说,她有些想开了,会继续上学。
小艳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可是我们却和他们家里人一样,担忧多过喜悦。
这个女孩所说的“侵犯”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和老付说女儿所说的“侵犯”一事。因为我们从老付的工作单位及接待他的民警那里侧面了解到,老付看起来像是一个憨厚实在的农村人。
如果女孩说的事是真的,那她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不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撒这个弥天大谎?
一个15岁的女孩,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女儿和父亲到底谁在说谎?
当我们终于决定给已在建德打工的老付打电话时,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昨晚10点半,我们将小艳出走的那个理由写成短信,发到了老付开机的手机上,但直到过了今天零点老付一直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