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1000年的宋代建盏,裂隙处施以天然大漆,敷以金粉,勾勒出虫鱼、叶子……时间在指尖凝固,生命复原,历史得到修饰。
这是金缮,源于日本的传统瓷器修复技术。字面上解释为“以金修缮”,用天然大漆黏合瓷器碎片或填充缺口,再将表面敷以金粉或贴上金箔。器物以瓷器和紫砂器居多,也可以是竹器、象牙、小件木器、玉器等,和中国传统的瓷器修复技术——锯瓷类似,是漆艺的一种。
金缮是杭州姑娘王姗的业余爱好,喜欢日本“侘寂”美学的她视之为“一种美的还原及充满个人审美情趣的再创造”。
她用双手一笔一画地在残缺上开出时间的金色花朵。
金缮
从一只花瓶开始
一袭白色素服,长发齐腰,一个破损的茶盏、一把刻刀、一些大漆、若干金粉,低头沉思,凝眸雕画,在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中一笔一画缓缓道来。
这是杭州姑娘王姗在家的金缮时间,她冠之以“随意”和“简朴”的生命创作。
杭州师范大学综合材料专业毕业的王姗,在校期间学习使用各种材料创作,石膏、树脂等都有涉猎,也包括大漆。
2013年底的一个偶然机会,朋友书中的一只金缮花瓶进入了她的视线,金缮从此进入她的生活。虽然在大学期间对金缮重要材料之一的大漆有所接触,但非漆艺专业的她还是从头学起,基础到从“漆是什么”入手。同时,她还查阅了日本漆艺历史,浏览不同年代的作品,区别比较并系统学习,还向漆艺专业的老师和学生请教。
前后花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王姗渐渐上手。最初只是简单修补,或一条金线,或金色的一小片。做得多了,看得多了,技艺熟练后的她不满足于纯粹地修补缺口,用她的话说,单纯补缺口“就像贴上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原始和粗暴,也“不够美”。
于是,她开始把自己的想法和审美加进修补中。她的创作周期很长,“补一件东西一般都要一个多月,看破损面积大小而定”。因为对创作灵感格外苛刻,熟知各种材质特性的她都是根据器物本身的气质进行修补。
大漆是金缮的必备材料,取自天然漆树,加以瓦灰等材料调制而成。初次使用大漆创作对王姗而言并不容易,因为过敏,她浑身发痒,甚至皮肤溃烂。大概过了一年之久,她才对大漆慢慢适应,过敏不再上脸,但手上有时候还会痒。
过敏很痛苦,但在王姗看来却是一种难得的生命体验,她表示在特别喜欢的事物上自己很能忍。
金缮用的是纯金粉,日本进口,一次金缮下来成本不低。
王姗的金缮对象也有讲究,用她的话说是“一些有年代的古器物”。
王姗做金缮完全出于兴趣,偶尔也会有朋友和客户委托,做得好的都会私藏下来,不出售也不送人。
自学金缮之余,王姗还独立开创和运营着一个叫“漆息”的漆艺微信号,发布漆艺讯息,也展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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