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初,郑凌加了我的QQ,希望《倾听》能够关注宋忠赤的“故事”。当时已有同城媒体做过报道,该有的故事似乎也都有了,所以一开始我是犹豫的。打动我的是这位“50后”的热忱。他和宋忠赤不过是开会时经常见到的朋友,并无私交,但他被宋忠赤感动、感染,继而由衷地钦佩,在他身故后为他“伤感”“时时落泪”。 这让我想到了《诗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我与郑凌也从未谋面,我们都是在为一个逝去的“陌生人”尽力。我和郑凌说好,请他按时间线索,走访一段,写完微信上发我。这样陆陆续续我一共收到了10多段文字,他走访的对象有宋忠赤的乐友、志愿者、同事、邻居,还有西湖景区管委会、江干区政府、市规划局、市公交公司等政府部门。到11月,所有素材加起来有2万多字。 作为编辑和第二作者,消化整理这些材料,一次次走近人物,一个多月的编稿过程在我也是扒了一层皮。宋忠赤生前低调,为了搞清他的家庭情况、来杭州之前的经历,颇费功夫。郑凌又整理了宋忠赤生前文稿,还有他为杭州制定公交环湖旅游线路的详细情况。 这篇稿件并非没有缺憾,作为人物报道,完整的性格拼图似乎还少了一块。这位“较真大叔”,他的毫无自私自利、他的高尚会让我等凡人产生一些距离感。是的,有时候真善美反而让人不敢相信。但看到照片上宋忠赤最后一次抱病献策时的憔悴,我感到稿子的重心有了:一个人对一座城的爱,耗尽心智的真爱。 他是“插手”公共事务的庶人,是公民社会的“厉害”公民。市规划部门是他批评最多、言辞最尖锐的一个部门。忠赤身后,“杭州规划”官网却发了一篇《追忆热心市民宋忠赤》的赞美文章。 他非但不是“古董”,相反,他留过洋,精通古典乐,有较高的人文素养。一个未见报的细节是宋忠赤给好友的孩子辅导雅思,他是去书店买了China Daily(中国日报)、Thames(泰晤士报)让那个孩子读。 郑凌希望在12月8日宋忠赤去世三个月之际,这篇磨合了两个月的稿子能发出来,“他太不容易了,肯定能感动很多人”。 斯人已逝。宋忠赤走得静悄悄,他并不想惊扰世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去世会引起社会的反响。但从他离开那天起,就不断有自下而上的悼念。这证明,一个凡人的人格魅力,一样可以推动社会的一点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