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去》 玄武/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3月 要写玄武的书评,首先要先写写他这个人,古话说书如其人,文如其人,我还是相信的。他这个人本身就很有得写。 认识玄武有好几年了,是黑陶介绍认识的。黑陶说,玄武这个人有义气,有才气。 最早,是我要组他“小众”一期散文稿。后来稿子组来了,刊发了。记得那时发稿费还是做汇款,有两三位作家朋友的地址有误,寄出的稿费被退了回来。我心想反正都是玄武的朋友,就让他转吧。可玄武拒绝,说这样不太好。我说为什么不太好,他说,因为他这人记性不是太好,万一时间一长,忘了就不好了。但接着他又说,可以重新问到朋友的准确地址后给我……后来,事情就按他说的办妥了。这是他留给我的第一个印象。 再后来,我们成了微友。玄武在微友圈的身份是作家、诗人、“小众”纯文学公号创办人、奶爸。他种花养狗,有一个跟他一样出名甚至比他更出名的儿子,小名叫臭蛋,在上幼儿园。有次玄武把幼儿园老师写儿子的评语发了微信:虽然淘气,却是个善良乐于助人的孩子,小小内心有着待人的温柔与爱心。老师还夸他儿子动手能力强……我当时看到时,心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小臭蛋,真是玄武的儿子。 在微信圈浏览玄武的日常,面对这个人世,面对生活,他是一个敢说敢为的汉子,有时傲慢,却又在一些美善的人事上显得谦逊。他看不得人世间的阴暗、苦难、不公正与不公平,每每有这样的时刻要面对,感觉他都像那一个要举石砸天的怒目金刚。而我看到,这怒目下面,怀藏的却是一颗低眉菩萨的悲悯心肠。 也许真的是这样,只有心存光明的人,才愿意去批判和担忧,你若只管自己,对一切冷漠,你才最阴暗。如此说来,正直正义的朋友玄武,他自然是一个心存光明的人。 其实,我也是个爱花的人,是极爱的那种,重度花痴级别。所以,当我得到《种花去》,心生的喜爱难以言表,就像,一个人在为你做着你想做而又没能做的事,就像,一个人实现了你自己无法实现的理想…… 《种花去》分为五辑,第一辑:千军万马,不敌一颗种花的心;第二辑:朴素如泥土,奢侈如十万朵花;第三辑:悲伤如一条北方河流仅剩的水;第四辑:人之卑微,穷一生不能遍行一条山脉,第五辑:在秋天,风把世上所有落叶吹往故乡。读了,我为什么要把它们再打一遍?我觉得,这些文字与玄武之间,仿佛有神赐予他们的一种浑然天成。赤诚,热爱,温情,豪气——这些汉字就是属于玄武的,应该产生于玄武笔下,而不会是别人。 写作《种花去》的姿态是自由的,情怀与内容是真切而又美好的,篇幅以微型居多。在当下这个有很多东西都泛滥成灾的年代,有时少优于多,优异的文字,读者总能从中感到书写者的体温与情感,这才是文本最打动人最有价值的部分。读着《种花去》,那么真切,我仿佛一步步走进玄武家的院子,看到他栽种的品名好听的花朵,闻到花香;看到樱桃殷红、葡萄悬挂,蓝雪树、香茉莉、绿葫芦……枝杈间有鸟儿飞旋,花丛间有蜜蜂和蝴蝶盘绕……一颗心回到了美,回到了自然,试想,还有比“种花去”更率性更纯粹的事吗? 《种花去》同时也充满了抒情与诗意,甚至可以说,抒情与诗意无处不在。比如,《水沟空》的结尾:“落日正坠,仿佛发出惊心的、击鼓一般的滚动声。万物之上的光辉,被迅疾地收回天际。”豪气伴随诗情,亦狂放亦温情,但向美向善之心又始终如一。 作为一个书写者,每一次写作都是在梳理自己,寻找自己,玄武也同样如此。“人间荒岁,不堪一度,我不知觉间已是中年。近年来不断在想,我真正想要什么,怎么去做。人终须找回自己初衷,若已扭曲,那么再扭回来……”这同样是我在《种花去》里阅读到的文字,玄武就是可以这样诚实面对自己的写作者。 读书,写作,做纯文学公众号。养娃,种花,遛狗,亲近大自然,与朋友喝酒唱歌,这些大概可以勾勒玄武的生活。生命的品质决定作品的质地,就是这样。 “这个夏天,我要发狠完成四十万字,它们必须达到我要求的质量。趁还能发飙的年华,全力以赴吧。做任何事都该全力以赴,不留后悔余地。” 前几天玄武在微信圈里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