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胜贤的钱塘记忆
公交车上的售票员
珍藏的不同版本、不同颜色、不同面额的杭州公交公司的旧车票
章胜贤图/文(摄影家,捕捉坊间过往)
三十年间,杭州城的区域范围向四周扩大了很多很多,来来往往驰骋在通衢大道上的公交车也是越来越多,络绎不绝,目不暇接。
我的叔叔和婶婶都是杭州市公交公司的元老级职工,我的婶婶在公交公司的公交车上当了数十年的售票员直至退休。我曾经咨询过我的婶婶在公交公司当售票员的从业生涯中的许多细节,为什么同样面额的公交车票会有不同的颜色?公交车票的最低值和最高值是多少?什么是上行和下行?为什么出售车票时售票员要用红蓝线笔在票面上的不同序号上画线?为什么售票员的眼光能如此敏锐地观察分辨出逃票的乘客和掏别人钱包的扒手?那辰光,杭城有几条公交线路及始发、终点站(六七十年代),我都清楚地记得。
1路,拱宸桥——南星桥。
2路,南星桥——六和塔。
3路,武林门——南星桥。
4路,湖滨——九溪。
5路,平海街——丁桥,支线至石桥。
6路,武林门——余杭,支线至小和山。
7路,火车站——灵隐。
8路,艮山门——梅花碑。
9路,葵巷——临平。
10路,湖滨——化工学校。
11路,火车站——武林门。
12路,平海街——杭玻。
13路,武林门——三墩、瓶窑。
14路,九溪——富阳。
15路,湖滨——萧山。
16路,湖滨——浙江大学。
17路,艮山门——半山电厂。
18路,九溪——袁浦。
19路,临平——塘栖。
20路,(缺)
21路,临平——杭玻。
22路,南星桥——闻家堰。
23路,乔司——袁家坝。
共22条线路。
记得大约是新世纪初,杭城的公交车开始试行无人售票,当时,我确实对这种乘车售票方式抱怀疑态度的。如今,除自动投币外,用E月票、市民卡或手机扫描等都可以便捷地乘车了。我却尤其珍惜我珍藏的百十张色彩斑斓的杭城公交车的旧车票。
因为,我还有一段深埋在心里数十年的“巴士”姻缘呀。
“文革”期间的六十年代末,没得读书的“毛头小伙子”每天扎堆无聊之极便会萌生非分之想,有段时间街坊同龄小伙伴中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七路公交车上有一位“莫牢牢”漂亮的女售票员,不久,便“人肉”到她是因“独照”留城顶父亲之职进公交公司当了售票员,及她的姓名、车号、班次及家庭地址等详细的信息,因为这座城市太小了,流动人口太少了的缘故吧。
那时,七路公交车是从城站至昭庆寺站后从白堤经平湖秋月、中山公园再经岳王庙至灵隐的。
有时,我们会特意地在她当班的时候等候在湖滨的七路公交车站与她照一面,甚至等她到站台时会大声地叫喊她的名字“X玲”。渐渐地我们彼此熟了,有时也会买张车票乘着她当班的车往返间聊一些有意义无意义的话语。小伙伴们也开始各自施展的招数与她套近乎了。
公交车上的售票员稍有闲暇空当时得赶紧整理零钱,钱票数额对不牢是要自己掏腰包赔的,一等一的老售票员也难免会有差错的,忙了一天,喉咙叫破,还得赔钱,这碗饭真不是好吃的。
某年初夏的傍晚,我正准备出门,见“玲”带着她的父母迎面走来,说是去东坡剧院看戏文。我急忙把她和他的父母亲迎进家门见了我的父母亲。此后,我把小伙伴撇在一边,我们心照不宣地常常开“小灶”约会了。
好景不长,只读了初中文化的“知识青年”在我们相识的第二年我下乡插队务农了,我们间的交往也知趣地渐渐疏远了。
杭城的隆冬季节,茫茫苍穹雪地冰天,曾经欢声笑语的西子湖畔廖无人影。这一年的隆冬,是我对她说“再见”的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