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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入嘴,魂飞魄散
2016-08-19 15:25:50 杭州网

    

    李叶飞(杂志主编,“植物星球酋长”)

    有一年去泉州采访南音,随一演出团去乡下一村子演出。我的采访对象是洞箫吹奏和制作者,叫阿杜,他在车上给我一袋子绿色果子,算盘子这么大,青绿色,让我拿一个吃,并给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看见这种颜色的水果就“很方”,再搭配他的笑容,拿了一个就没敢往嘴里放。但见他吃得开心,好像满嘴口水,稀里哗啦,有些好奇。最后忍不住一尝,亲娘嘞!脸上二十几年没用过的皱纹,这次一并用上了,那酸涩啊!获得的安慰就是,“等一下会有回甘”。

    闽南和潮汕人特别喜欢回甘,比如冬天吃青橄榄,那也是苦、酸、涩,配工夫茶,也是讲究回甘。我含一个在嘴里,牙齿根本就不敢去碰它,一旦弄破果皮,简直作孽。但东南方向的人就是喜欢。

    吃了那个等一下会有回甘的东西,我也是记住了它的名,油甘子。回头查过这货,在植物志上叫余甘子,李时珍说它“其味初食苦涩,良久更甘,故曰余甘”。

    反正我是不喜欢回甘或是余甘,先苦后甜是鼓励人活下去的鸡汤信条,要是能一直甜该多好。当然,一直甜也就不知道甜为何物了。

    乐团的人喜吃余甘子却是有道理的,此物清热利咽,润肺止咳,可治咳嗽、喉痛。他们去乡下演出,到了以后我才知道,是为丧事演出,在院子里搭一台,拉一横幅,写着“此曲只应天上有”,吹拉弹唱一整个晚上,一曲罢了又一曲,嗓子受不了,上天了,唯有油甘可救场。

    那一夜也算是见世面,荒郊野岭,活人听唱给死人的戏,尝着酸涩的余甘子,真正是体会一下人生。

    末了,再具体说说余甘子,大戟科叶下珠属植物,大戟科常提到,科下有很多有毒植物,但余甘子恰有解毒作用,比如中了河豚鱼的毒,可吃余甘子解。叶下珠属就很少说起,其他叶下珠我也不是很了解。

    余甘子在古代另有一名庵摩勒,应该是一个音译词,余甘子英文有Amla一名,因为其原产为印度、斯里兰卡以及东南亚一带,若是从这条路线上认识这种植物,名字就当是音译的外来名。当然国内的福建、两广以及云贵川也产,余甘子就是很纯的中国名。

    余甘子春日开花,夏季成熟。好像用成熟这个词给它不是很恰当,如此酸涩,哪里好意思用成熟这个词,但它德行就是如此,也是拿它没办法,爱先苦后甜的人可以一试。

    最后再提一下,别把余甘子跟醋栗搞混了,醋栗在北方较冷的地方生长,余甘子热带亚热带生长。切开来也不是一个样子,余甘子有一个核,醋栗很多籽。不过,余甘子除了Amla这个名字,老外更多是把余甘子叫做 Indian gooseberry,gooseberry就是醋栗。

来源:杭州日报    作者:李叶飞    编辑:钟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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