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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谈不说红楼梦 读尽诗书也枉然
2016-08-12 11:05:08 杭州网

    

    “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这两句诗出自嘉庆年间京师竹枝词,可见成书于乾隆中期的《红楼梦》(又名《石头记》)在当时影响之大。这里的“说”既可以理解为鼓书之类,更可以理解为评说,因为《红楼梦》在创作过程中就已经有人在评说了。这在中国古典文艺作品中恐怕找不出第二例来。200多年来,对《红楼梦》的评说其文字量超出小说本身无数倍,以至于形成了一门学科——红学,这在中国文学艺术史上大约也找不出第二例来。

    人们从多方面对《红楼梦》进行了研究,形成了不同的特点,姑且称为流派吧,也许这样划分不一定妥当。

    鲁迅先生曾经在《<绛洞花主>小引》中这样写道:“《红楼梦》是中国许多人所知道,至少,是知道这名目的书。谁是作者和续者姑且勿论,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鲁迅先生指出了读者对《红楼梦》的多样感受,其实研究者更加多元化。红学界将五四前的红学研究称为旧红学,将五四后的红学研究称为新红学,让我们来简单的梳理一下所谓的红学流派——

    评点派

    所谓评点,指的是评点者在阅读《红楼梦》时直接将评价、感触等写在书上,这种形式称为眉批、回批。

    《红楼梦》最早的评点者叫脂砚斋,是《红楼梦》手抄本系统《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主要评点者。脂砚斋的评语在红学界称为“脂评”或“脂批”,它伴随着《红楼梦》创作过程而出现,有脂砚斋批语的抄本被称为“脂本”。但脂砚斋其人是谁,与《红楼梦》的作者是什么关系,迄今未形成一致看法,仅推断他与作者有非常亲密的关系,因他写下的大量评点,《石头记》被称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脂砚斋的评语随《红楼梦》手抄本的正文一起流传。与此同时,在《红楼梦》创作过程还有畸笏叟、杏斋等人也参与了评点,很显然他们用的都是笔名,唯可判断都与作者关系密切。后世将这些评点统称为“脂评”,“脂评”在一定程度上还影响了作者的创作。畸笏叟在甲戌本十三回回末总批云:“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也可以说《红楼梦》融入了“集体智慧”。

    《红楼梦》后来的翻刻本、重印本,添加了许多新的评点,除脂砚斋“阅评”本以外,最早的评点本是嘉庆十六年的东观阁重刊《新增批评绣像红楼梦》,影响最大的是清代后期的“护花主人”王雪香、“太平闲人”张新之、“大某山民”姚燮这三家。直到光绪年间,印刷这类评本的书局和翻刻的版次极多。

    除了依附于正文的评点之外,乾嘉以下,还有脱离正文而独立的专书和零散的笔记杂说,嘉庆年间裕瑞的《枣窗闲笔》、道光年间诸联的《红楼评梦》、同治年间江顺怡的《读红楼梦杂记》和光绪年间洪秋蕃的《红楼梦抉隐》等等。

    评点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包括作者问题、独创性问题、全书的总纲和结构、人物的评赞褒贬、描摹的精妙深细、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的异同等等。后世“红学”发展所遭遇的种种问题在此时几乎都有所触及和探索。

    索隐派

    索隐派又称政治索隐派。即透过字面探索作者隐匿在书中的真人真事。索隐派的主要手段是从小说的情节和人物中考索出“所隐之事,所隐之人”。

    最早的索隐派人物是周春(1729-1815字芚兮,号松霭),他认为《红楼梦》为“叙金陵张候家事也”。另外还有“明珠家事说”(也称纳兰性德家事说),“清世祖与董鄂妃故事说”(亦称福临与小宛情事说)等。

    到了清末民初,“索隐热”大为盛行。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主康熙朝政治状态说,认为“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书中以“红”隐“朱”、“明”,以“贾”斥伪朝,以金陵十二钗拟清初江南名士,人物则以三法推求:“一、品性相类者;二、轶事有征者;三、姓名相关者。”邓狂言的《红楼梦释真》认为《红楼梦》处处隐种族思想,如贾雨村为伪朝之表征,甄士隐寓明亡而士隐,且扩大为一人影多人,更为混杂纷繁。

    考证派

    对《红楼梦》作者家世、版本进行考证,主要代表人物有胡适、周汝昌、冯其庸等,近年土默热。

    考证派以胡适为最著名。胡适的《红楼梦考证》发表于1921年,考得《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汉军正白旗人,大约生于康熙五十年左右,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曹頫的儿子,生于极富贵之家,身经极繁华绮丽的生活,他会作诗,也能画。曹家极盛时,曾四次接驾康熙南巡,但后家渐衰败。《红楼梦》一书是曹雪芹破产抄家之后,在贫困之中作的。作书的年代大概当乾隆初年到乾隆三十年(1765)左右,书未完而曹死。胡适还认为“《红楼梦》是一部隐去真事的自叙,里面的甄贾两宝玉,即曹雪芹自己的化身;甄贾两府即是当日曹家的影子。”这就是所谓“自传说”。

    考证派的另一位重要代表人物是周汝昌,他的《红楼梦新证》写作起始于1947年,出版于1953年,1976年重订再版,由初版的约40万字扩充到80万字,几乎涉及了有关《红楼梦》的全部问题,成为此前红学研究的一个总结。1998年又一次修订再版。

    冯其庸有《论庚辰本》《曹雪芹家世新考》等。其他专家学者也有考证方面的多种著述。

    近年来土默热出版了多部专著,对《红楼梦》的作者身世、创作缘起、故事素材、人物原型、时代特征、地理背景等,进行了全方位的重新考证,他认为《红楼梦》作者是戏剧家洪昇,大观园的创作原型是清初康熙南巡时杭州接驾的吴山大观楼、孤山外行宫和高士奇接驾的西溪山庄“竹窗别业”,以及当时秦亭山下、沿山河畔的一组贵族园林建筑和寺庙群。

    文学评论派

    《红楼梦》是丰富的艺术宝藏,涉及传统文化、诗词曲赋、琴棋书画、园林艺术、中医中药、南北民俗、官场市井、工艺美术、美食等等,许多研究者对《红楼梦》小说本身进行了多方面研究。

    开创者是王国维,他发表于1904年的长篇论文《红楼梦评论》第一次从哲学和美学的高度来评价《红楼梦》,在学术观念和思想方法上具有开拓的意义。

    俞平伯的《红楼梦辨》影响很大。上卷五篇是关于后四十回续书的;中卷六篇《作者的态度》《红楼梦底风格》《红楼梦底年表》《红楼梦底地点问题》《八十回底红楼梦》《论秦可卿之死》;下卷六篇,两篇仍讲版本,其余为杂记之类的附录。全书着重对曹雪芹创作风格和红楼梦小说本身的评论。

    另外,还有王昆仑的《红楼梦人物论》、胡文彬的《红楼梦与中国文化论稿》、蔡义江的《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近年出版的有《红楼梦艺术管探》(杜景华)、《红楼梦符号解读》(林方直)、《漫步大观园》(曾扬华)、《〈红楼梦〉的修辞艺术》(林兴仁)、《〈红楼梦〉谈艺录》(陈诏)、《二十世纪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视角与方法》(黄毅 许建平)、《蒋勋细说红楼梦》(蒋勋)等。

    续写派

    因不满意高鹗续写的《红楼梦》后四十回,200年来陆续有人接着八十回后续写,有《后红楼梦》《续红楼梦》《绮楼重梦》《红楼续梦》《新红楼梦》《红楼圆梦》《绘图金陵十二钗后传》《红楼梦补》等几十种,但基本没有流传。近人作家刘心武也续写了《红楼梦》。

    个人认为,续写《红楼梦》犹如给断臂维纳斯装手臂,有点费力不讨好。

    《红楼梦考证》

    胡适/著

    北京出版社 2015-1

    定价 26.00元

    胡适是新红学的开山祖师,1921年他以《红楼梦考证》一文开创了红学研究的新时代,这在现代中国学术史上已成为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在本书中,胡适针对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中的问题进行了有史有据的考证,是我国红学研究的里程碑,也是我国红学研究的代表作,在国内外产生了极大影响。

    《红楼梦新证》(增订版)

    周汝昌/著

    中华书局 2016-2

    定价 168.00元

    《新证》自1947年开始撰写,1950年定稿完成。全书分为八章,共39万字。此增订版是在1976年人民文学增订版、1998年华艺修订版的基础上重予校订,遵照作者生前意见,恢复了“写在卷头”和1953年版的第七章“新索隐”,以及1985年本长达二万字的后记。作者生前为本版撰写了序言。本书主要涵盖三方面内容:一、考证了曹雪芹的籍贯、出身、家世、生平等问题,开创了红学研究中的“曹学”;举凡通史、政书、档案、地方史志、文集、谱牒、传记、笔记等史料,以使读者明了《红楼梦》成书之背景。二、结合“曹学”对《红楼梦》进行考释。三、对脂批、《红楼梦》各版本进行考证。

    《曹雪芹家世新考》

    冯其庸/著

    文化艺术出版社 1997-8

    定价 58.00元

    曹雪芹到底有什么特点?有,有很多不寻常的特点。富察氏是曹雪芹的亲戚,富察家跟曹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曹雪芹生前给富察家做过西宾,就是当过师爷。裕瑞的长亲是富察家的人,亲眼见过曹雪芹。你听听裕瑞怎么描写曹雪芹,裕瑞说,头广,脑袋大,色黑。曹雪芹长得不像书里面的贾宝玉,面如秋月,色如春花?说色黑,大概裕瑞的那个长亲看到曹雪芹的时候,曹氏已经又贫又困,无衣无食,风霜饥饿,大概就黑了。裕瑞说,曹善谈,能讲故事,讲起来是娓娓然终日。

    《红楼梦辨》

    俞平伯/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6-6

    定价 15.00元

    系“红学经典丛书”之一,全书共分三卷。上卷专论高鹗续书一事,因为如不把百二十回与八十回分清楚,《红楼梦》便无从谈起。中卷专就八十回立论,并述作者个人对于八十回以后的揣测,附带讨论《红楼梦》的“时”与“地”这两个问题。下卷最主要的,是考证两种高本以外的续书。其余便是些杂论,作为附录。

    《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

    蔡义江/著

    北京出版社 1979-1

    定价 1.30元

    主体部分包括了《红楼梦》中除主体文字以外的各种形式的诗文,在“附编”中还有几个脂本的回前诗,以及敦诚、敦敏和张宜泉等关于曹雪芹生平事迹的诗歌选注,全书达三百篇之多。此外,“附编”中还有《红楼梦》中的诗论选注和《红楼梦》版本简介等等。

    《蒋勋说红楼梦》

    蒋勋/著

    上海三联书店 2012-7

    定价 420.00元

    台湾美学大家蒋勋先生长达半个世纪反复阅读《红楼梦》数十多遍后的心血之作,可谓品读最到位、讲解最感人的《红楼梦》赏析书。本书并以独特的青春视角、脱离考据之后的纯文学角度解读《红楼梦》,让读者不再陷入诸如考据、论证、红学派别的迷阵,在《红楼梦》和读者的人生间架设了一条通道,跟着蒋勋读《红楼梦》,其实也是在阅读自己的一生,《红楼梦》的每个角落也有我们自己的身影在其中。

    《刘心武续红楼梦》

    刘心武/著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11-3

    定价 35.00元

    刘心武研究《红楼梦》已有20余年,他通过原型研究、文本细读,探佚出了曹雪芹写成又迷失的后28回的内容,在探佚的基础上,试图复原出曹雪芹后28回的大致面貌,完成了这部《刘心武续红楼梦》。刘续试图进入曹雪芹的文本语境,对前80回中所有“草蛇灰线,伏延千里”的大、小、明、暗伏笔逐一进行了照应,并对古抄本中所有脂砚斋、畸笏叟批语中透露、逗漏的后28回的情节、细节、文本用语、回目等也逐一加以了兑现。

来源:杭州日报    作者:司马一民    编辑:钟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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